陈小月一言不发的从陈庆元手里抢过烤鲫鱼。
“诶?小月,你怎么能抢爹爹的烤鱼呢……咕……”陈庆元被陈小月锐利的眼神逼退,坐了回去,“呵呵……我就是觉得那条鱼我已经咬过了,我想给你换条新的,绝不是想吃!咕!”
要不是陈庆元接连咽下去的两口口水,说不定陈小月也就信了。
“呵呵……”
“……”
同样一句小声,陈庆元笑出来是尴尬,陈小月笑出来确实冷冽。
“喝酒!来,大毛,咱们爷俩碰一个!”
陈庆元缩了缩脑袋,主动和大毛碰杯化解尴尬。
“啊?哦!”
铛!
大毛直到把杯子里的酒喝进嘴里,都还没想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和陈庆元这么熟了。
陈小月拿着烤鱼,嫌弃的把陈庆元咬过的部分用筷子撕扯下来,这才凑到没吃过的部分,轻轻咬了一口。
无法形容的美妙在陈小月的口中炸开!
那是干旱的田野最渴望的春雨,那是凛冽寒冬对阳光的呼唤!
那是久违了的的味道,在岁月的助力下令人期待的升华!
鱼肉轻易的和鱼骨分离,哪怕陈小月再怎么小心,也没有从口中翻检到哪怕一根最细微的鱼刺。
“真的没有鱼刺哎……咕……”
陈小月的惊喜甚至来不及和众人分享,就在满口汁液的包裹下,被重新咽了回去。
这一刻,她甚至忘记了想说什么,全部的注意力都被口中变成了肉糜的细嫩鱼肉所吸引。
泡豇豆和泡海椒分别为鱼肉增添了酸和辣的风味,又在豆豉的去腥增香调和下,让这小小一只烤鱼变的口感丰富而又带有层次感。
初入口的鲜咸,稍微咀嚼的细嫩,再三咀嚼的酸辣,最后的回香。
哪怕到入喉的那一刻,烤鲫鱼带来的美妙体验都不曾停下。
“爹,你说的没错,我也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鱼!”
“呵呵……”
陈小月满足的都忍不住要叹气了。
久违了!
真的久违了!
终于能够再吃到人生的最爱,惦记了十几年的美味,甚至好吃到超过记忆中的味道,陈小月开心到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看到陈小月吃鱼吃的开心,陈庆元有些尴尬,可更多的却是欣慰。
他这辈子,最大的成就就是生了这么个宝贝女儿。
陈小月不能吃鱼,最痛苦的不是陈小月,而是他这个当爹的。
现如今陈小月不药而愈,最大的功臣就是林放,陈庆元感觉自己得做点什么。
‘不行,我得做点什么!’
几乎与此同时,陈小月也是同样的想法。
“东家,我敬你一杯!”
“东家,我得敬你一杯!”
敬酒不分先后,祝酒词也相差仿佛。
不愧是父女!
“好啊。”
林放答应的很爽快,端起自家的新酒,给自己倒了一杯,“也敬二位,不嫌弃我这庙小,和我们同甘共苦!干!”
“干!”
“干!”
陈小月一饮而尽,等林放也喝下杯子里的酒,她连忙帮林放倒满,“东家,我再敬你一杯,我干了,你随意。我娘爱吃鱼,我也爱吃鱼!我娘怀着我的时候就没断过吃鱼,可以说,我从娘胎里就开始吃鱼,我生下来之后,开荤吃的也是鱼,一直到十岁就没断过,直到被鱼刺卡到!”
林放从善如流,浅浅喝了一口,听陈小月一口喝掉杯子里的酒,讲述往事。
“那次以后,我还是很想吃鱼,可再也吃不下去。一吃就出问题,一吃就出问题。您都不知道,这件事在我心里压了多久,都快成了我的心病!现在我能吃鱼,您简直就是我的再生……简直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得再敬您一杯!”
陈小月又给自己倒满,一饮而尽。
要不是陈庆元就在跟前,她怎么着也得把那句“再生父母”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