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御守沧被杀死的那一刻在此时重现,两人的后脑被狠狠地按在了铁门上,日光之中,鲜血、脑浆、破裂的头颅,当家明双手放开,那两人的尸体就仿佛破麻袋一般倒在了地上。东方婉站在路边,怔怔地看着这一切,张开的嘴唇颤抖着,她的脑筋还无法转过这突如其来的一个弯。
那歌声之中,后方座位上一男一女站了起来,从过道走向舱室前方的,两人走过灵静的座位旁边时,有意无意地朝少女望了一眼。旁边的中年男子正在看报纸,当这两人从他身边走了过去,他才抬起了头,将报纸翻过一页。后排的座位上,又有三个人站了起来。
涡轮呼啸飞旋,车尾陡然一摆,刹车的声音响起来,那辆小车以无比惊险的动作漂移过九十度的街道拐角,路边的行人看得目瞪口呆。许久,警笛声从后方追过来,那辆警车中的驾驶员脸色明显有些苍白。
周华健那沧桑而温柔的嗓音在机舱里回荡。没有人知道他们身边发生的事情,没有人知道有可能出现的危险,那歌词唱过一遍,又是一遍,灵静就那样听着、听着,终于无可抑制地哭了出来,那哭声是如此之大,以至于即使她用力地捂住了嘴,声音还是不可避免地让周围的人听到,身体在哭泣中剧烈地颤抖,泪水划过那美丽的脸颊,宛然凄美,犹如珍珠。
可以要求不要不在乎。
疾行的小车转过街角,刚刚从同学家出来的东方婉“啊”地躲开,眼看着那小车在不远处的别墅前停下,两个人冲了出来,急忙朝有两名西装男守卫的别墅大门跑过去,其中一个人手上还提着一只大哥大。她想要记下车牌报警,但一看这些人就是黑社会,也就打消了念头。从车上下来那匆匆忙忙的两人被拦住,四个人在门口争吵几声,其中一个人一巴掌打在了看门那黑社会成员的脸上,眼见剑拔弩张,似乎是别墅里的某人看见说了话,小门打开了,提着电话那人飞快地跑进去。
梦有快乐梦有痛苦。
别墅门口,家明走出车门。八月如火,时间是上午十点,接近直射的日光照射下来,带着仿佛要烧尽一切的滚烫……
“家明他现在要干嘛。”
“我要马上去江海,爸你让子丰赶快离开……”
电话被挂断的声音响起在房间里,望着那响起回音的电话机,应海生脸色铁青,阴沉得像是要掉下来,见应子岚要走,陡然站了起来。
“你是我今生唯一的赌注。
爱是漫长的旅途。
东方家的别墅,方之天等待着电话的接通:“喂,家明,我是方之天,我已经听应海生说了,这件事情还有得商量,你别……”
警笛漫天,没有多少的指示和训话,警车一辆一辆飞快地驶上了城市公路,那光景看得路边行人都有些呆住。
对于她来说,一切仅仅发生在瞬间,“喂”的尾音还未散去,家明抬起了手,随后,那道身影就仿佛幻影般地朝前方冲了出去,两名体重估计都超过一百公斤的大汉就在一瞬间被按住了面门,随后,他们的身体被头颅拖着,转瞬间越过两米的距离。
有些迷离的情绪里,家明似乎回过了头,对她说话:“离开这里。”
只留下一段岁月。
我可以朝朝暮暮……”
气氛紧张得近乎凝固。驾驶舱,那副驾驶员耸了耸肩,拿出一个标志:“幽暗天琴。合作这么多年,别伤了感情,让这架飞机平平安安到维也纳可好?”
随后,舱外的两人被搜去了武器,直接打晕。
她身边的中年人拿出纸巾,等待着她稍稍缓和之后递过去。
“无论如何,子丰是我弟弟。”应子岚瞪着父亲,“必须立刻让他走……”
裴罗嘉的前奏已完,这是真正的八月火。
同样的时刻,家明驾驶着那辆轿车穿行在江海的街道间,上万英尺的高空中,《风雨无阻》的旋律,响起在由江海去往维也纳的航班机舱里。
是曾经无悔的风雨无阻。
……
……
同一时间,江海公安局、武警总队的负责人办公室里,有人说着:“是!”挂掉了电话。随后,最高级别的集合铃声陡然响起来,顿时间,楼上楼下、院内院外跑步的声音轰隆隆地响成一片,穿着各种制服的公安、武警朝着集合的广场蜂拥而出,今天穿着西装的老总一边在楼道上跑,一边朝后方挥手:“快、快,紧急事态……”
怕你忧伤怕你哭。
“……抱歉,赶时间。”
……
这样的念头在脑海中一闪即逝,眼前的终究还是她一直接触的那个顾家明,而并非心中最为崇拜的虚影,一路小跑过去:“家明,我听说沙沙的事情了,她……”
梦得够不够好。
拥有够不够多。
不愿让你看见我的伤处。
“你给我站住,我们在江海也安排有那么多人,你这个时候赶过去又有什么用!”
话说到一半,她才发现家明居然是朝着那群黑社会的别墅走过去的,一时间有些迷惑,两名守在门口的大个子看起来对这个直走而来的少年有些不善,其中一个方才被无故扇了一耳光,见家明走近,首先迎了上来,另一个跟着。
灵静坐在那儿,静静地听着。
挂断的声音响起来,方之天将话筒随手扔在桌上,大步走出了房门:“车子还没开过来吗?快一点。”他朝着客厅里的东方路挥了挥手,“小路你也来,劝一下顾家明,要出大问题了……”
“你是我一生不停的脚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