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东城被誉为食在东城,这一带的吃食是一绝,只有西北城沈家酒楼尚可与之一敌。
天门神盾就在东城边上,故而要带间荒物产售卖,东城便是一个不错的地方。诸多间荒特有的蔬果野味都在东城的大坊市售卖,除了间荒带回来的物产,东城本地产出,各城区的产物,也多再此售卖。
黑袍男子身材不高,生的敦厚。他从天门神盾往外一直走,到了东城坊市。最近间荒开启较多,坊市也颇为热闹。虽然似乎还有什么庆典,街道周围已经布置上了。
路上听到路人在议论九天十夜的事情,都说这次颇为奇怪,能活那么多人。
又听闻间荒里有邪腐,好不骇人。
除此,又有风言风语,最近云城不太平,暗地里不少人莫名其妙出事了。
穿过了坊市,胡同小巷人都稀少,要么都是成群结队。
看似和谐欢乐,人人表情下都暗藏警惕。似乎这些小巷胡同有什么骇人之物。
再外下走去,这里更为荒凉,屋舍破败,死气沉沉。整条街道上行人稀少,破窗门缝间又有目光射来。像是鼠类的视线,怯懦易惊。
黑袍男人落下衣帽,快步走过。
再往前,一条幽深的巷子。其中散发阴暗潮湿的寒气,与阳光明媚的云城相反。
怪异的植株从中蔓延出来,飘散的尘雾中两个人影躺在植株中。小巷里的人僵硬地行走,更为稀少。
黑袍男人瞥了一眼,冷眼匆匆而过。
七拐八绕,黑袍人终于是到了西北城,沈家地界。这沈家地界也是张灯结彩,有寿桃装饰,莫不是最近哪位大人物过寿?
黑袍人走入无人小巷,从巷子另一头走出时已然变成一个身材修长,长相清秀的少年,一袭青衣。
司马诏奉掸了掸衣上的风尘,缓缓走在沈家地域的大街上。
他步伐平稳,像是饭后散步在自家院落。沈家地域名为长烟街,一开始只限于最核心的沈家宅邸,现在几乎整个西北城都叫长烟街,原本其他街巷名字成了长烟街的后缀。
长烟街已经繁华,歌舞升平,乱花眯眼。
司马诏奉没有往沈家内圈去,反而拐进来一个平时不怎么光顾的小巷。
巷子两旁还会有酒鬼醉倒,就算日上三竿,已经躺得跟一具死尸,又或者已经是一具死尸了。
大抵他僵硬的时候,沈家巡逻队会把他搬走。
巷子是老巷子,有一些样式花纹不像是如今的,年代久远。古朴的花样倒像是祭祀庙宇、老坟老碑之上才有。
里面比起外头热闹不减,初行数十步,只通二人。又十步,豁然开朗,俨然一座小长烟街。
叫卖往来,络绎不绝。烟火葱葱,孩童遍地。
司马诏奉来到街角一个面摊,点了碗肉臊子面。
老师傅看到是司马诏奉,爽朗笑了一声:“司马小哥,稀客啊,稀客啊。”
司马诏奉报以微笑,没说话。
等热气腾腾的面端上来,司马诏奉才与老伯说:“黄老伯,你知道江三这号人吗?”
黄老伯愣了愣,寻思起来:“听说过,不是我们西北城的,这人在南城撑起一条凡人巷子,也算条汉子。”
“地址在哪?”
撑起一片凡人巷子吗?
得了地址,司马诏奉便回沈家的夜阑听雨阁。隔着老远,就看到大门外站着一个老人,应老。
司马诏奉对应老行了一礼:“应老前辈,陶宁现在怎么样了?”
应老笑道:“小姐依旧,只是最近怕是有不少事情要忙。”
“最近哪位过寿?”司马诏奉想起来一路上看到的。
应老答道:“并非哪位,是王家,张家,龙家,陆家四家老家主一起庆寿。”
看出司马诏奉不解,应老又补充道:“王家那位比张家龙家的年长二十,陆家则是比张家龙家两位年长五岁,如今是三百六十大寿,三百四十大寿和三百四十五大寿。”
“原来如此,陶宁就是在忙这个?”
“是也不是。”应老低声道:“最近沈家少爷小姐们要分出个高下了。”
沈家家主快不行了?!
沈家如今选新家主,按理各房都能争上一争,陶宁那房她是辈分最大的了,加之她的能力不在一些长辈之下。
司马诏奉抱拳:“这两日,最多五日,之后陶宁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应老前辈您尽管告诉我。”
应老有些惊讶:“司马公子这是,要恢复了!?”
司马诏奉点点头。
“好好好,甚好。”应老笑着点点头:“恐怕之后真的要劳烦司马公子了。”
看来陶宁局势不太妙。
司马诏奉也不多言,告别应老便回夜阑听雨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