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将不禁莞尔:“你以为是那么容易瞧见的?以我师父的道法,也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
风照原眼前一亮,石碑上的阴影,随着夕阳的沉落而移动,如同神秘莫测的图案。刹那间,在史前隧道见过的石门阵图中,突然有六幅在眼前闪电掠过,化作石碑上的阴影,变幻移动。
达拉旺默默吟道:“密宗只讲轮回。万物从来没有过真正的死亡,又何来复活?关于米日巴拉神,我所知道的也只有这些了。”
达拉旺活佛盘膝坐在软榻上,平静地望着四人。袅袅的香烟从紫金吞口铜兽的嘴里吐出,朦胧的蓝色烟雾里,达拉旺双目变幻异彩,仿佛历经了世间沧桑,人生百态。但开合之间,又有一种原始古朴的味道。
没绘的内心图画,
妖火之莲悬在风照原的头顶,如同璀璨的光环!
风照原口中暴喝一声,妖火猛地暴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一层层绽放开来,火红色的莲花首先盛开,花心中吐出黑色的莲花,黑莲的花心再吐出碧莲,金色、白色依次绽开,直到最后一朵晶莹剔透的透明莲花!
札札用力揉了揉眼睛,眨巴着小眼,死死地盯着石碑,看了半天,垂头丧气地一摊手:“妈的,什么都没有。”
传说这是唐朝时,松赞干布为远嫁西藏的文成公主所建造的宫殿,现在则成了宗教的圣地。它仿佛是一个宇宙的符号,庄严、肃穆、雄伟,带着说不出的神秘气息。
四人跟随着拥挤的人流,缓缓向前。藏族古代建筑的精华,布达拉宫就坐落在拉萨市西北的红山上。
尊将心中狂跳,沉吟许久,转入正题:“这次我们前来,是想询问关于米日巴拉神的事情。”
达拉旺忽然睁开眼,对风照原缓缓地道,又闭上了眼睛。
重子急忙扶住他。
“照原。”
第六幅阵图颜色很淡,若有若无地晃动,暮色越来越深,石碑上的阵图,也越来越模糊,几乎看不见了。
尊将双目闪动:“照原正在参悟无字石碑,此刻他的六识等于暂时关闭,完全沉浸在石碑的微观世界中,无论你说什么,他都听不见。”
看着这只鹰,风照原的心倏地一跳,仿佛五脏六腑被鹰爪一把揪起,猛烈撕裂开。
尊将摇摇头:“我们只是听说过这个名字。活佛,您能告诉我们一些关于这个神的故事吗?为何我从来没有听当地的藏民说起过呢?”
“唵——嘛——呢——叭——咪——吽!”
夕阳终于坠落山头,隐藏在布达拉宫的背后,无字石碑上只留下淡淡的一片阴影,那是第六幅阵图。
“当——”的一声,布达拉宫的晚钟悠悠鸣响,浑厚的钟声仿佛宇宙的声音,在红山上久久回荡。
札札嘴里嘟囔:“是个人头鹰身的怪胎嘛。”
日光白得刺眼,拉萨古城被照得白里透亮,平顶的白色民居古朴、肃穆,黑框的门窗上挂着五彩缤纷的短皱帘,房顶上经幡飘飞,映在清澈的蓝天中,如同海水里斑斓的游鱼。
众人尊敬地向达拉旺施礼告别,走过壁画边的梁柱时,风照原忽然在上面发现了几行字:
札札买了一顶藏帽顶在头上,摇头晃脑:“西藏这么大,和我们刚果也差不多了。人多得像蚂蚁一样,怎么去找风柯野这个混蛋?”
“老大,你太牛了!以后周游世界,我们连机票钱都省了。”
尊将扬了扬眉:“传说有慧根的人,可以瞧见石碑上的字迹。而每一个这样的人,他们看到的字迹又完全不同。我的师父无道,曾经在石碑前站了一天一夜,我问他看见了什么,他仰天狂笑,说天道是刍狗。而达拉旺活佛看见的,却是‘六道皆苦’四个字。”
札札拍了拍风照原,后者摇摇头,老妖怪突然变得狂性大发,大大出乎自己的意料。
达拉旺叹了口气,缓缓站起身:“你们跟我来。”
达拉旺的声音袅袅消散,宽大的殿门忽然“吱呀呀”的一声,缓缓合上。隔着细窄的门缝,风照原依稀看见,达拉旺眼缝里一闪而过的奇异光彩。
沿着迂回曲折的石阶向上走,到处经幡飘扬,宫殿的檐角耸立着巨大的鎏金宝瓶,美轮美奂,殿顶覆盖着黄铜瓦,雕琢的金翅鸟栩栩如生。各类梁柱上雕刻精美,石壁墙上涂着色彩斑斓的壁画,犹如一个个远古的神话传说。
风照原沉声道:“西藏果然有这个所谓的神!”
风照原躬身行礼:“晚辈风照原,参见活佛。”
“唵——嘛——呢——叭——咪——吽!”
札札见到风照原留意石碑,禁不住好奇地问道。
壁画富丽堂皇,正中央是一个奇怪的生物,它的一半脸是俊男,另一半则是美丽的少女,两只闪亮的眼睛,一只如同海水般的湛蓝,另一只碧绿。它的肋下生出金色的翅膀,高高扬起,盘踞在空中,尖爪间滴淌下一滴滴的鲜血。如果不看它的脸,就像是一只金色的苍鹰。
风照原只觉得有一种东西梗在胸口,呼之欲出,但偏偏差一口气。
左看右看,这块石碑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附近的游人大都匆匆走过,即使停下,也只是在石碑旁拍照留影。风照原紧紧地盯着无字石碑,其中一定暗藏玄妙,否则达拉旺活佛,决不会特意要他看这块石碑。
尊将面色黯然:“一年前,家师已经石化了。整个身躯变成了僵硬的石头,完全没有了呼吸。”
达拉旺面色不变,宽大的袈裟却涟漪般颤动起来:“米日巴拉神?无道的弟子,你如何得知这个邪恶的名字?”
尊将愣了一下:“活佛的意思是,家师还没有坐化吗?”
“好吧,我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