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又出现在风照原的眼前,消失的事物重新回到视线中。没有蓝天白云,没有草原,这里依然是神秘的地下隧道。
“杀光他们?”
风照原摇摇头,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一下比一下急促,像敲动的擂鼓,震得全身的血液发冷。
英罗翩喃喃地道,在一闪而过的眼神中,风照原看见了愤怒、受伤、痛苦的复杂情绪。
千万条怪虫堆积、纠缠在一起,鲜艳的颜色明显充满了剧毒,使人望而生畏。
札札瞪大了眼珠,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痛得龇牙咧嘴。
风照原茫然地看着他,默然无语。
听到罕高峰这么说,异能组的组员们纷纷震惊地叫起来。
一个肥胖的木偶人正拿着酒杯,一边贪婪畅饮,一边傻笑,根本没有意识到,他刚从尊将的拳下侥幸偷生。
尤妃丽神色古怪地盯着他俩:“我们看见台上有一群木偶,接着整座台子突然消失了,木偶也变成了骷髅,然后你们就出现了。”
风照原握紧拳头,额头冒出一滴冷汗。
札札吃惊地叫起来。
英罗翩的声音也越来越冷:“你们,也是为了那个怪物而来的吧?”
英罗翩脸色苍白,紧紧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仿佛两柄烧得滚烫的匕首,一下子刺穿了他的心脏。
“我相信这只是幻觉!我们仍然站在布景台上!”
毕盛克笑嘻嘻地走到喷泉边,继续倒酒畅饮,一副浑浑噩噩的样子。札札还在狂热地跳着舞,尊将杀得手都有些软了,呆在原地,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恍恍惚惚中,风照原甚至产生了一丝错觉,似乎自己正置身在一场豪华的宫廷宴会中,眼前纸醉金迷,贵宾云集,心中轻飘飘的无比陶醉,什么烦恼忧愁,理想责任,通通扔在了脑后。
风照原咬了咬牙,满头冷汗。
风照原激动地跑了过去。
他们仿佛跨越了原来的世界,进入了另一个新的世界。
众人面面相觑,风照原面色一变,难道在这座庞大的地下隧道里,真的隐藏了一个无形的恶魔,将可怕的触角伸向了进来的每一个人?
风照原摇摇头,对尊将道:“这个地方太古怪了,你先不要动手,以免有人坐收渔翁之利。何况,英罗翩不太可能是杀害罕高峰的凶手,你别忘了,重子和英罗翩是一起到达这里的。”
“毕盛克,札札,你们也来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清丽曼妙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后面跟着的,是英挺俊美的英罗翩。
英罗翩蓝宝石般的眼睛,猛地暴起强烈的异彩。
他们是谁?
看到红酒被木偶人“咕咚咕咚”地喝下去,看到他们耸动的喉结,风照原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是一个,是很多。”
英罗翩深吸了一口气,迎着火剑,一步一步走过去。
黄金、珠宝、喷泉、假山,像蜡烛油般地流淌,融化在妖火里。
尊将的眉心射出无数道金色的火焰,流星雨一般,罩向怪虫。风照原结出雪鹤手印,千鹤飞舞,在三人四周形成牢不可破的结界。
透过红色的水雾,可以看见,镜子般的水面缓缓地蠕动着,变得无比粘稠,似乎井中有什么怪异的东西,正在慢慢苏醒。
尊将眼神一亮:“你的意思是,这些木偶根本就没有在动?”
“你是尊将!”
英罗翩缓缓地道:“不是朋友,就是敌人!”
不等札札回答,女子丰膄的手臂已经搭上他的肩头,翩然起舞。金色的裹裙轻盈旋转,露出雪白的大腿。酥|胸半裸,饱满的双乳若隐若现,还不时传来腻人的香气。
“先生,来跳一支舞吧。”
“您需要什么?美女?权力?数不尽的财富?”
眼前的一切,完全超出了他们所能理解的范围。
木偶人们翩翩起舞,姿势优雅。有的低声交谈,不时发出一阵阵笑声;有的懒洋洋地躺在草坪上,享受美女的按摩服务;有的走到宫殿中央的喷泉,随手用青铜酒杯一捞,芬芳的红酒就溢满了杯口。
一些木偶人伸出双手,奇迹般地捧出一大堆红艳艳的玛瑙,蓝晶晶的宝石,浑圆洁白的珍珠,璀璨流转的光华,逼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他们已经被活生生地困在了这个诡异的世界,再也走不出去了。
英罗翩像是根本没有听见罕高峰的话,沉默了一会儿,涩声道:“你们怎么会都出现在这里?”
眼看双方一触即发,风照原沉声道。
深吸了一口气,风照原体内脉轮急速摩擦,妖火倏地从鼻孔喷出。
风照原和尊将对望一眼,心中凛然。在台下的人看到的只是一群僵硬的木偶,可是一到了台上,木偶就变成了活生生的血肉躯体。尽管他们三个活人站在台上,可是台下尤妃丽见到的,依然只是木偶!
“好险,差一点被发现。”
“杀光他们!否则我们也会变得和他们一样!”
走了很久,风照原终于停下了脚步,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风照原皱眉道:“这条路看来还没有人通过,难道杀害罕高峰的凶手,消失在空气中了?”
“等一下,尊将!”
如果这里真的是布景台,那么它虽然宽敞,但不会像现在一样,大得不合情理。除非是布景台忽然具有了生命,随着他走动的范围,而不断扩大。
“啪啪”几声,围上来的美女飞了出去,爬起来后,依然露出迷人的笑容,翩翩起舞,毫无畏惧的表情。
简单的布景台,变成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
风照原突然沉声道:“这一切会不会都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