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照原再也无法忍耐,旋风般地冲了出去。
妖蝎像一只发疯了的母豹,恶狠狠地扑向绑匪。她的速度奇快,对方还来不及扣动扳机,便惨呼着飞了出去,拳到之处,血肉飞溅,骨骼断裂,十多个匪徒在瞬间毙命。
“轰隆”一声巨响,远处的天空中猛然暴起一团耀眼的火光。
体内脉轮急剧摩擦,妖火倏地从鼻孔喷出,乳白色的光芒顿时笼罩住童子。童子纷纷尖叫,四处逃窜,妖火猛地暴涨,像灼|热的烈日融化积雪,妖火过处,童子们变成透明的空气。
高级军官从军队中冲出,扶起武田正泰。后者呻|吟一声,虚弱地睁开眼:“别管我,快去保护车上的乘客。”
高级军官目光掠过腕表,挥了挥手,两名士兵押着草飕法,一步步走向餐车。
英罗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目光闪动:“按照那个阴阳师留下的气味,应该是从田野横穿而过。”
“修炼了脉轮和妖火的你,已经是半个妖怪了。鬼灵精怪的声音,当然只有妖怪才能听见,人类是感觉不到的。”
“咯吱咯吱”,厉鬼们化作一缕缕青烟,纷纷钻入白骨。白骨开始剧烈跳动,变成了活生生的东西,迅速聚合,拼凑成一具具骷髅,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英罗翩凝神屏气地竖起了耳朵,过了良久,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我什么也没有听见。”
大汉“扑通”跪倒在草飕法脚下:“大人,我们快走吧。”
直升机和车辆驶近的隆隆声传来。
妖蝎怒吼一声,双拳同时挥出,击碎两个赤色魂魔组织成员的胸膛,同时脚下一个跟跄,被几个从后扑上的赤色魂魔成员击中,背上留下了数道深深的血痕。
拂晓的风吹过,朦胧的曙光照在妖蝎脸上,一颗泪珠停留在眼角,闪烁着晶莹的光。
“引爆!”
风照原的脸色变得有些尴尬,支支吾吾地道:“这个嘛,这个小姐性格有些古怪。”
“妈的,当老子白痴啊?”
一名高级军官模样的男子举起喇叭,对着餐车高呼道。
天色越来越黑,三人逐渐深入谷内。四周一片寂静,只有他们踩在枯草落叶上的脚步声。一棵棵粗壮的古树密布山谷,纵横交错的树枝组成了阴森森的网。长须一般的藤蔓攀爬在四周,地上厚厚的苔藓在月光中绿得发亮。
“走吧,大雄。”
互相对视一眼,风照原和英罗翩的心中都是微微一震。
蓦地,旁边冲出了妖蝎的身影,一把抱住风照原,挡住了女鬼。
妖蝎娇躯一震,心中蓦地闪过一丝复杂的滋味,甜蜜、苦涩、惊喜、娇羞。失去了多年的少女情怀,此刻犹如万马奔腾,潮水般涨满了她整个心灵。
“轰”的一声,骷髅炸了开来,化作大片大片的血水,仿佛山洪暴发,触目惊心地冲刷过草飕法的身躯。
“我们继续向前走吧。”
从车窗望去,一部直升机盘旋在半空,远处卷起一阵黄色的尘土,滚滚袭来。五辆越野车和几十部日本自卫队的军车迅速包围了餐车,全副武装,身穿避弹衣的军人纷纷跳下车,从各个角度占据有利地势,手中的武器齐齐对准了餐车。
风照原诧异地揉了揉耳朵,他确实听到了歌声,渺茫而诡异,仿佛在耳畔迷雾般地回荡,但要仔细倾听,歌声却又消失在远方。
风照原浑身剧烈颤抖,泪水从眼角无声地流出。
高级军官略一犹豫,餐车内枪声再次响起,又传出几声凄厉的惨叫。
阴阳师忽然仰天怪叫一声,伸出手掌,击向高台上的草飕法。
“只有你听得见,这是鬼魂的哭泣声。”
“为什么只有我听得见?”
风照原呆了半晌,妖蝎轻轻地握了他一下手,目光中流露出深深的关切。
阴阳师幽灵般地从餐车飘出,凝视着草飕法,目光一寒:“立刻按照计划行事。”
风照原呆若木鸡,一动不动地僵坐着,犹如麻木的石像。
高级军官面色微变,勉强点点头,两名士兵松开草飕法,后者一步一挪,脚上的铁链发出清脆的响声。
数百个枪口齐齐对准了老人,尽管戴着手铐、脚链,双臂被反绑到背后,老人依然让所有的人如临大敌。
用尽了最后的力气,紧紧地抱住了风照原。
“呼”地一声,幔布骤然飞起,化作细碎的烟灰,飞扬弥漫。
“她已经死了。”
赤色魂魔的绑匪们顿时兵分几路,借着弥漫的硝烟和火光,几个人坐上直升飞机,急速飞向天空,另一批人驾驶越野车按照不同的方向疾驰,剩下的绑匪依然对准自卫队猛烈攻击。
大汉警觉地叫道:“让草飕法大人一个人走过来。你们的人全部退后,向后退一百米,留下直升飞机和五辆越野吉普车!快!别他妈磨蹭!”
一张张人脸从树干中慢慢凸了出来,脸很模糊,看不清容貌,但每一张脸仿佛完全相同,无数张脸凸出,又慢慢陷入树干,再凸出。风照原心中骇然,看看妖蝎,又扭头看看英罗翩,他们两人却仿佛什么也没有瞧见。
风照原摇摇头,千年白狐幽幽地道:“好像那个人在召唤鬼魂。”
大汉狂笑一声:“把草飕法大人先送过来,然后我们释放人质。”
四周突然剧烈爆炸,火光冲天,浓烟滚滚,自卫队员还来不及发出惨叫,已经血肉横飞,残肢遍地。隐藏在暗中的匪徒霍地涌出,机枪疯狂扫射。
那个可怕的夜晚,仅仅一个夜晚,就毁去了少女美好的一生。从此伴随她的,只是一个个被冷汗湿透的噩梦,只是一条无法回头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