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气融成一拳，一拳击出，已凝聚了最原始的力量。
“我和你追求的东西不同，何况现在的你还远没有达到我所在的境界，所以说了你也不会明白。打个比方，就好像从前的你，不能理解格斗的最高境界，但一旦达到那个层次，就会突然领悟。”
风照原恍然大悟：“那就是你既想要长生不死，又不想说自己怕死。”
激战中，风照原大吼一声，双腿凌空连环踢出，将妖蝎硬生生地逼退一步。
“你不是想拥有可以决定自己命运的力量吗？只有面对死亡关头，你体内蕴藏的潜能才会被挖掘出来。”
风照原的眼中闪动着光芒：“我始终觉得，能够坚持活下去，就是一种对命运的胜利。而老妖怪，你和我，都在向着这个目标努力，不是吗？”
千年白狐沉默了一会，道：“我追求的，是循环不息的天道。”
“不必了，这段时间我思前想后，其实受困在你体内，我也有好处。”
风照原点点头：“我在中国古代的小说中好像看到过类似的传说，没想到是真的。对了老妖怪，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你是怎么附到我体内的？能告诉我吗？”
用光破除阴影，正是最科学的原理。
暗忍的脸上依然毫无表情，沉吟了一会，转身离开。电梯门在他的身后打开又关闭，物业管理处的保安警觉地看了他一眼。
从洞孔投射下来的星光正好罩住身躯，追击的蝎尾阴影一碰到光，顷刻消失。
“再见了，想要操|我的美人。”
千年白狐低叹一声：“你是不会了解的，我已经历经千年光阴，人世沧桑。生生死死，并不像你们人类看得那么重。”
“那成为第一流秘术高手之后的目标又是什么呢？”
风照原突然向后疾退，人已经站在了神庙穹顶的正下方。
风照原怪笑一声，足尖轻挑，地上的大网已被他抓在手中，猛力一抖，向上飞去，网上的倒钩挂住穹顶的洞孔。风照原拽住垂下的大网，一溜烟地爬上去，向妖蝎做了个鬼脸，消失不见。
拳掌的交击声不绝于耳。
“什么？什么！”
关上灯，床上的风照原依然兴奋得睡不着觉，他躺倒又坐起，举手比划拳脚，沉浸在刚刚领会的格斗精义中。
“应该是住在这里，不会错了。”
“应该是在这里遇到了出租车。”
风照原的兴趣上来了，爬起来泡了杯热咖啡，舒服地喝了一大口，追问道：“别总是吹得神乎其神的，具体说来听听嘛。你是老妖怪，我是时尚少年，当然存在代沟了。既然我们相处了那么久，彼此了解沟通也是必要的。”
此时十二楼a座的灯光刚好熄灭，暗忍走到大街上，发现公寓楼正对面的恰巧是帝凡纳的别墅。
“所以我决定，以后在你生死存亡的时候，我不再出手。”
风照原乐得眉花眼笑，连连点头。
“不是长生不老那么简单。那是另一种精神境界，放眼生命的本原，追寻宇宙的奥妙。”
“永恒？”
“那再以后呢？”
大约一个多小时后，蛛丝在一幢公寓楼的门口骤然停住，颤动了一会，“嗖”地自动缩回暗忍的掌心。暗忍抬起头，黑漆漆的大楼中，只有十二楼a座的灯光还亮着。
千年白狐苍凉地道：“我的天赋，恐怕只能走到这个地步了。等你百年死后，我的生命也将就此结束。”
风照原惘然地长叹一声，忽然灵机一动：“那等我死之前，将灵魂交给你不就行了！”
“天劫？那是什么意思？”
“还是向前看吧。”
风照原讪讪地一笑：“当然是希望掌握传说中那种真正的力量啦，不过可能性很小就是了。”
暗忍深深吸了口气，知道这个人的命运已经被他牢牢捏在了掌心。
“迈入秘能道的境界吧。”
风照原看着妖蝎，淡淡地道。凭本能和无意识的感觉去格斗，那已经上升为一种精神的境界。这种境界，才是格斗的最高层次。
过了很久，千年白狐才低声道：“现在你有点明白了吧？我的目标就是那缥缈而不可及的天道。如果不能把握永恒，活上几千年和活上几个月，又有什么不同？”
也许那白色雨伞上的朵朵樱花，会永远地珍藏在心中吧。可是自己死去之后呢？那湿润的樱花是否也将枯萎，风化成时间的流沙？
风照原喃喃地道，当他与卡丹娅在训练大厅里欢好后，心头蓦然升起一种空虚失落感。欢愉都是短暂的，包括男女间浓烈的性|爱。世上万物，人间冷暖，可有什么是永恒的吗？
妖蝎厉啸一声，围着风照原风车般地旋转起来，地上的阴影直扑他的脚下，蝎尾宛如一个幽灵，无声无息地跃起。
走出广场大约两公里左右，在十字路口，脚印和血渍同时消失，暗忍看见了车胎驶过的痕迹。
千年的白狐气得吐血。
风照原和白狐一时间都沉默了，各自想着心思。
“为什么这么说？是不是因为我没有把灵魂交给你，你只能困在我的体内，所以觉得活着没意思了？”
暗忍一路走得很慢，不时仔细察看地上的痕迹，虽然在常人看来并无异常，但在他眼里，留下的脚印却清晰无比，何况地面上暗淡的血迹，已经说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