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便亲自带人去钟鼓楼,敲响了着急满朝文武的钟鼓声!
结果一喜一忧,阴无异传话回来,说他已经找到被囚禁在冷宫中的太上皇父子了,而李龙则是翻遍宫掖找不到现任皇帝的踪影。
黑衣卫将赵承嗣身上搜出来的两样东西呈给王爷。
“王爷息怒,末将的意思是,不如您稍等片刻,半个时辰后末将定然城门洞开,恭请王爷入城如何?”赵承嗣客客气气道。
“找不到就先算了吧。”已经接到了秦雷兵围城的消息,李浑不敢再耽搁,沉声道:“反正找到我那女婿也就足够了,有没有秦霆无所谓。既然造反,自然知道自己的目的何在……他只要只要敲响承天楼上的钟鼓,把皇亲国戚、文武百官召集过来,再让昭武帝宣布复位,今天就算是彻底赢了!”
再加上他早就包藏吞并之心,除了车家兄弟兄弟之外,秦雷还让常逸等一干从破虏军中出来的军官,暗中联络原部队的各级军官,通过请吃请喝、馈赠财物,逐渐将李浑在军中的影响蚕食殆尽。
不一会儿,李豹就跑出来道:“大老爷,里面没人……”
秦雷一看,那是一个肚|兜和一封书信,他便先拿起了……前一样。周围的将领也被勾动了八卦之火,虽然不敢凑上来,却一个个将脖子伸得老长,显然都想研究一番。
伯赏赛阳便把这话大声复述一遍。他自称传声筒时的样子,显得十分有趣。
“好!”李浑竟然拍了拍老太后的腮帮子,怪声赞道:“聪明人永远是聪明人啊,知道识时务就好!”其实他平时也没有这么轻佻,只是成功就在眼前,心里承受的压力也是前所未有,让他有些由内而外的扭曲罢了。
对于自己遭受的待遇,赵承嗣毫无怨言,一丝不苟的给秦雷叩首后,便以头触地跪在了那里。
赵承嗣知道他说的是实情,从太尉军进入内城以后,身边官兵就已经数次问他,到底想要把他们带向何处?士兵一旦有了这样的疑问,怎么还能保证战斗力?
“靠,不是玩我吧。”秦雷心中愤愤骂道。赵承嗣这提议咋听咋划算,却越琢磨越不是个味。“也许李浑只须半个时辰就能控制住局势。”
击溃御林军、杀尽大内侍卫,天策军终于冲进了禁宫之中,待把局势控制住以后,李浑立刻命令兵分三路。一路由阴无异领着,去“解救”被囚禁的太上皇父子;一路由李龙领着,去抓捕天佑皇帝陛下;他自己则带着第三路人马,直取慈宁宫,去擒拿那个老太太!
在心里把时间往回退几年,罗楼暗暗吃惊道:“原来太上皇在位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夺宫的准备了!”秦雷暗中所做的一切,当然是为了夺宫,只不过今时今日的情况下,他的一切行为都被镀上一层金箔罢了。
但李豹的回答让他大吃一惊:“太皇太后没跑,是她身边的人不见了。”
文庄太后看来是真的快不行了,她的反应十分迟缓,过了好久才慢慢抬起头来,一看到李浑那张满是横肉的大脸,老太后竟然打了个寒噤,眼中满是乞求地望着他。
抵抗者的意志冰消雪融,很快被哗变者集中看押起来。同时城门也缓缓打开,大军安然入城。
“一边去。”秦雷把几个好奇脑袋撵走,这才仔细端量起那肚|兜来,只见粉红色的湖绸面料上,精巧的绣着夕阳掩映下的一丛江边红枫,那金波粼粼的江水之上,横跨着一座石桥,远处还有孤帆点点。
“带走!”低喝一声,李浑便大步离去了,他要看看二位万岁爷,是不是也已经了落网了呢?
“去敲鼓!”看看窗外,发现此时天已经快亮了,东风微露鱼肚白,李浑觉着不能再拖了。
显而易见,在李太尉的眼里,两个皇帝并不是关键,最要紧的还是那风烛残年的老妇人。
种种因素汇集在一起,这才让他看似轻描淡写的,将破虏、鹰扬二军从叛逆者的队伍中拉了过来。
“一切都已经注定了,”老太后看起来已经认命,虚弱无力道:“当然是你想怎样就怎样了……”
“首恶已诛,从者不究!”那斩首守将的士兵大喊道:“所有人不准妄动!”官兵们这才看清楚,所有哗变者都在左臂上缠了条白毛巾。可怕的是,白毛巾的数量竟然比没缠毛巾的还要多!
欣赏完了图画,秦雷又看左上角的一行字迹娟丽的小诗:
秦雷等人张嘴结舌的还没回过神来,赵承嗣已经被黑衣卫搜身后五花大绑送了过来。
“大概开始四处搜查了吧。”赵承嗣心中嘀咕一声,便会过头来,对城下朗声道:“请武成亲王殿下出来说话。”
李浑更是得意非凡,一把扣住她的下巴,毫不费力的一抬手,便将她布满皱纹的面孔抬了起来。端详着文庄的老脸,他啧啧有声道:“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怎么还有当初颠倒众生的本钱?”说着放声大笑道:“若是皇甫旦还在,万万不会再对你有兴趣了!哈哈哈……”
秦雷对他的态度十分受用,笑容可掬道“早听说罗将军是我禁军中的急先锋,看来确实名不虚传啊。”小罗赶紧谦虚道:“王爷折杀末将了,您唤我罗楼即可。”
……
“遵命!”石敢应一声,便从背上抽出一支竹筒,一拉引线便“碰”的一声,打出一发橘色的信号弹。几乎是同时,黑衣卫纷纷拉响了各自的竹筒,将五颜六色的信号弹发射出去,组成一片美丽的焰火。
李浑正在陶醉间,就听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道:“是谁让敲得鼓?”
忆君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
这样的一个人,你如果敢当众给他难堪,一定会死得很难看。这就是承嗣先生对秦雷的一句话概括。
“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李浑的心一下子揪起来,连声问道。
搞定城门之后,队伍从南门入城,沿着青龙大街向北行进,当走到尽头时,前军便到了洛阳门下。
“孤王就在这里。”秦雷轻声道:“喊话的这位是孤的传声筒,他说的每个字都是我的原话。”
“还给他吧。”把那肚|兜扔回托盘,秦雷又拿起那封信,从没有一个字的信封中,抽出一张薄薄的信纸,四个熟悉的字体顿时映入眼帘:“稍安勿躁。”
……
“怎么了?”阴无异一蹦三尺高,落地后却如泄了气的皮球道:“东翁跟我来看看再说吧。”
李浑一听那独特的声音,只有阴先生才能发出来,转头笑道:“是我,怎么了?”
“这洛阳门高七丈有余,厚实无比,城上有五千士兵、器械齐全。您要是派兵进攻的话,最少要用多长时间?”赵承嗣高声问道。
文庄太后也不答话,只是眼里的乞求之色更浓了。
“文庄跑了吗?”李浑有些失望道,但一想到那阴险狡猾的老太太,他也就释然了。
看到高高在上了半辈子的老女人,竟然现出如此表情,李浑突然感觉很爽,不由哈哈大笑道:“我的老姐姐,想不到你也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