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互注视,会心一笑,接着便仰面哈哈大笑起来,就连总是板着脸的沈冰也露出一丝笑容。让边上的石敢十分好奇,心道:“啥事这么高兴吗?”
乐布衣轻轻咳嗽一声,众人的耳边却像炸开个响雷一般,一下子被震慑住了心神,不由安静下来。
仍是一袭白衣的乐布衣出列拱手道:“学生在!”
“得令!”两人拿了令牌后退开。
等到了二十九这天晚上,士兵们整装待发,在校场上集合。
这手釜底抽薪让神武军官兵群龙无首,闹都闹没办法闹大。因此屋里虽然乱哄哄,但半天也没形成股合力,只是越说越沮丧、越说越崩溃。
若是一般部队,在这个时候,这个天气下行军,是十分危险的。
“有这场雪作遮掩,孤王心里更有底了。”一通大笑之后,秦雷沉声道:“这次非要让赵无咎那个老混蛋,把吃下去的全吐出来!”
军队在风雪中前进,路上渺无人烟,雪深没膝,根本不具备步行的条件,甚至连骑马都异常困难。好在这一个多月以来,黑衣卫已经教会了官兵滑雪,现在每人踏着副雪橇,倒比走道还要轻松,也要快速许多。
“那好吧。”秦雷终于点头道:“就有劳先生了。”他对乐布衣的信心,也要强于对自己的。
“也有这方面的考虑,”乐布衣坦诚道:“万民系于王爷一身,您的安危已经于大秦的命运息息相关,确实不宜轻易犯险……”说着摊手笑道:“而且要整合东疆军队,您总得给学生个树立威信的机会吧。”
他则自己率一万神武军居于中军。而秦雷果然没有出征,而是带着剩下的三万新兵守城,等候众将归来。
“这些情况皆是显而易见,若是没有万全之策,王爷怎会用兵呢?”
秦雷掩不住的得意道:“所以我常对馆陶说,他才是我王府的第一功臣这话不是没有道理的。”说着挥下手道:“注意防寒保暖,不要计较本钱。”
“得令!”乐布衣双手接过宝刀,挂在腰间。
“很好,”秦雷轻轻一锤桌面道:“成败在此一举了!”
“愿闻其详。”
前军占据韩家村后不久,中军大部队也到达了此地。乐布衣下令生火做饭,稍事修整。神武军官怎么琢磨怎么不对味,便一齐去问乐布衣,得到的答复是:“歇歇再走。”
最终在乐布衣舌灿莲花的鼓动下,军官们擦干口水,率领小兵上路了,当时风雪特别大,寒风把很多旗帜都撕裂了,再加上要急行军,不再等待体弱冻伤者,许多官兵掉队冻死在行军路上。等后来收尸的时候,几乎每隔十几丈便有一具尸体,让人心如刀割。
“因为我很厉害。”乐布衣淡淡笑道。
从韩家村到函谷关有五十里山路,其间不乏峡谷峭壁,大雪把道路盖住,又是深夜行军,士兵们都认为此行必死无疑,军心十分的惶恐。只是军令如山、军法森严,再加上军官们都没说苦,小兵们只好咬牙忍着跟上,唯恐掉队冻死或者被军法处死。
“定能马到成功!”乐布衣呵呵笑道:“所以学生有个不情之请,还请王爷开恩。”
号令停当,一万八千名官兵便只带着三天干粮,从西门轻装出发了。
秦雷在乐布衣的陪同下,出现在了官兵眼前。
“唔……”寻思片刻,秦雷微微皱眉道:“但先生的安危同样重要。”
……
大秦的男儿是勇敢,保家卫国,死何足惜?可不怕死不代表喜欢白送死,怎能明知是鸡蛋碰石头,还要偏偏往上磕呢?还不如找根绳子吊死来的痛快!
“厉害?”有大胆的出声问道:“我们只听说北神机、南鬼谷厉害,怎么没听过你的名号?”
“不好意思,”乐布衣依旧笑容可掬道:“我就是鬼谷子。”
“几路人马都联系好了吗?”秦雷又看向歪在床上的沈冰,他的身体得过个夏天才能复原,但东线的谍报工作却不能停止运转,也只好带病坚持工作了。
听着门外鬼哭狼嚎的风雪声,军官们没想到这么晚还要行军。于是都有抵触情绪,纷纷质问问:“我们到底要去哪里?”
众人面上的惊惧稍去,仍不放心道:“城内的齐军呢?可比我们多多了。”
“都联系好了,”沈冰微微坐直身子,轻声道:“皇甫大人、杨大人和沈大人已经率军动身,最迟正月初三抵达潼关口。”
乐布衣还一礼,朗声道:“粉身碎骨,在所不惜!”说着便转身望向众将,沉声发号施令道:“勾忌、石敢何在!”
好在有乐布衣这个上知天文的牛人,到了腊月二十六这天,终于跑过来对秦雷道:“除夕那天一准有大雪!”
“这王爷无须担心。”乐布衣淡淡笑道:“纵使陷入千军万马之中,我也还是能走脱的。”
……
“那好,我为诸位逐条应对。”乐布衣从怀里掏出个酒葫芦,轻啜一口道:“先说这夜黑风高大雪飘,最多也就是能看出几丈近远,我们又用白袍裹甲,可将被发现的可能降到最低。”
……
“令你率黑衣卫与黑甲兵为先锋在前带路!”
为了保密,出征后乐布衣也没有说出这次行军的目的和任务,所以出城之后,中军诸将都问道:“我们要去哪里?”
“那是自然,但函谷关是我秦国修建,为的是防御东边的齐军,西面的城墙无论从地势还是高度上,都远逊于东墙。”乐布衣颔首笑道:“且今天是什么日子,除夕佳节啊,谁能料到咱们大过年的过来呢,到时候有黑衣卫打开城门,你们只管冲进去便是。”说着道:“若城门不打开,我绝不让你们攻城,这下可以了吧?”
“那先锋要去哪?”
“哦,先生请讲。”秦雷笑道。
“末将在!”勾忌、石敢出列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