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无赦!”赵无咎还是那副笑脸,语调却有些阴冷道:“尔等若是丢了营盘,就乖乖来我这领死吧!”
感受着一阵阵沁骨的凉爽,赵无咎舒服地闭上眼睛,缓缓问道:“是哪一支秦军干的?”
众人听了这个汗啊,要是改名字管用,那我们都改名叫“赵无咎”得了,天下立马大一统,还在这费什么劲啊!
李浊把头埋在双臂之间,一句话也不说,李浑只好出面打圆场道:“陛下息怒,对方毕竟是百战百胜公,双方能打个平手也算可以接受的。”
秦雳突然眼前一亮,紧抿着嘴唇,好半天才蹦出一句道:“怎么才能让他们都听话。”
“平手?那还打仗干什么?”昭武帝的双眉微微跳动,沉声道:“我们是来取胜的,而不是打平!”皇帝的意气风发,让人完全无法与一年的窝囊样子相联系。
等到正事儿谈完了,李浑突然起身道:“陛下,老臣要为成亲王殿下和京山新军请功,成亲王身先士卒、京山军英勇杀敌,都应受到褒奖。”
秦雷撇撇嘴道:“这个你我说了不算,还是打好自己的仗才是正理。”
但百胜公往日的形象过于英明神武,以至于无人敢质疑他们命令。等到赵无咎说完了,赵无病才仗着自己是他亲弟,小声问道:“不设督战队的话,士兵顶不住逃亡怎么办?”这个时代兵士们就是当兵吃粮,甚至齐国更多的是被强抓的壮丁,自然没什么士气……打顺风仗还好些,一旦遇到些麻烦,损失大了点,就很容易引起溃散,所以督战队是很有必要的……通常来讲,都是最强悍、最嗜血的兵士来担当。
这东西十分的稀罕,整个齐国就这么一件,一直被皇帝作为宝贝收藏着。赵无咎也是借着这次出征,借口自己怕热,这才从皇帝那里借过来用……当然是不打算还的了。
“你是说赵无咎不会围城?”秦雳大口扒饭,却丝毫不影响吐字清晰。
李浊等一干将领谢恩退下,昭武帝面有得色道:“既然双方在平原对峙,我大秦铁骑应当主动出击,马踏连营!”众将轰然应诺,却没一个当真的。
但陈烈风刚刚拿下首功,自然十分的硬气,毫不客气的指出这支队伍覆灭的原因是不思进取、反应迟缓以及胆小如鼠,而这正是辛将军的三个显著特点,所以说什么样的人带什么样的兵,所以说辛稼奘要为部队被全歼负全责。
等昭武帝玩够了,李浑才组织众将军分析齐军下一步动向,有人说是打洛阳;有人说是攻崤山;还有人说是克渑池,把齐军所有能运动的方向说了个遍。将军们之间本来就有派系,难免互相有些成见,自然谁也说服不了谁,渐渐地就成了争辩甚至争吵,声音越来越大。
顿一顿,百胜公又道:“听说秦国皇帝又亲征了?”
秦雷知道,皇帝是想让边军嫉恨自己,但并不在意……因为他早习惯了皇帝老儿时不时的使坏。
这世上有种人,他们不需要别人的意见就能做出正确的判断,赵无咎就是这样的一位,或者说是同时代唯一的一位,我们一般将这种人叫做“天才”。赵天才十分相信自己的判断,他这辈子还从来没失误过呢。
秦雷和秦雳冷眼旁观,只见一直吵到晚饭时候,也没有讨论出个丁卯来,只好暂定会议,先把肚子填饱。
最后还是老太尉的意见占了主导:“先发者之人,后发者治于人。既然猜不到对方的意图,那就先下手为强吧!”
吃饭的时候,老大轻声问道:“你说该是哪?”
秦雷听的这个汗啊,心道:“我也想,可现实吗?”干笑几声,却没有扫老大的兴致。
“京山新军。”辛稼奘愤愤道:“就是那个止戈公带的军队。”
四位上将感觉有些抓狂了,脾气最暴烈的陈烈风忍不住道:“大帅,那俺们输了怎么办?也跑吗?”
这个年代的命令就是这么简单,只告诉你要达到什么目的,至于要怎么做,那就是指挥官自己的问题了。
一听大帅说“有必胜把握”,将军们一下来了精神,都聚精会神的听他布置。
三人虽然疑窦丛生,却仍然保持沉默,听大帅继续下令道:“都给我用心打,不要在乎部队的伤亡……”顿一顿,赵无咎才一脸悲天悯人道:“当然,也别太为难士兵们了,就不要设督战队了,有伤天和啊。”
李浑却正好与昭武帝对换了模样,变得唯唯诺诺,似乎真的认命了一样。满面陪笑道:“先求和后取胜,徐徐图之嘛。”一干征东军官也上来求情,昭武帝这才恨恨道:“权且给你记着,下次再出娄子,新账旧账一起算!”
秦雷依旧摇头道:“不好说,他可以围点打援。”说着放下碗筷道:“齐军最合理的选择是消灭我们的有生力量,毕竟大秦菁华在此,如果能重创甚至是消灭我们,可就相当于把大秦缴了械。”
“恭送陛下……”众人起身恭敬道。
“狡辩!”昭武帝指着秦雷道:“看看第一次上战场的京山军,两战两胜、损失不到四百,却取得了十倍的战果。你们这些久在边疆的部队,却被歼灭了一万多,丢失了一个城,你们是白吃小米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