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按按她的小脑袋,秦雷轻声道:“我虽然不是正人君子,但从没想过三宫六院、甚至连三妻四妾也没兴趣。”说着怪笑一声道:“最多也就是你们三个了,我就应付不来了。”
“哦,你担心未来的王妃。”秦雷淡淡道:“你怕她会欺负你?”
安顿好了大侄子,秦雷便带着石敢往宫里去了。见天色还早,他准备先去给瑾妃请安,再去接永福赴宴。
瑾妃实指望着秦霄长大能有出息,平时对他的管教极严,也只有过年几天才任其玩耍。所以小家伙便撒欢一般东蹿西跳,不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至于秦雷这样的男性,便没有那么多讲究了,祭祖穿什么就穿什么,保证错不了。
到了酉时,皇帝便搀着太后便由静室中出来,先请文庄端坐在最高的位子上。今天这种日子,老太后也打扮的一丝不苟。只见她身着大衫霞帔,头戴珠结凤冠。大衫是金黄色的,有四合云纹暗纹。霞帔用云龙纹,周围是彩云,还有珠圈纹在边沿点缀。十分契合老太后雍容华贵的气质。
秦雷笑笑道:“劳妹妹挂心,我一向很好。”当着瑾妃和老七的面,两人也不好过于亲切,只好随口答话,不过眼中的欢欣之情,却藏也藏不住。
“哦。”伯赏赛阳憨憨的答一声,便老实坐在一边等着。他母亲早逝,父亲戍守边关,妹妹又离家出走,在这全家团聚的日子里,心态还能如此平和,绝不是没心没肺可以形容的……应该是很没心没肺。
伸手摘下几颗泪珠,秦雷轻声道:“你在担心什么呢?色衰而爱弛?”
“啥事愤青?”永福不解地问道:“怎么这般……不雅?”
听说王爷还能待半个月,若兰心里高兴极了,她虽然跟着秦雷三年,但聚少离多,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并没有多久。从这个角度讲,患得患失是可以理解的,不患得患失才不可理解呢。
……
昨日是老七第一次跟着祭祖,自然有些吃不消,但小孩子终归是身体好,将养了一天,就又生龙活虎了。瑾妃笑道:“雨田别听他瞎说,他才刚起来呢。”
“乐先生去岁借给我一套‘终南札记’,乃是他年轻时读书的心得。”永福满面神往道:“他太厉害了,看什么问题都一针见血、高屋建瓴……”
因为是皇家全族聚会,所以座位安排也是按照族谱来的,并不因为谁是皇帝的儿子而打破规矩。秦雷便与几个堂兄弟坐在一起,一边拣些可口的坚果吃,一边随意聊着……这些人他一个也不认得,想聊得深入也不可能。
“老公?李四亥?”伯赏赛阳瞪大眼睛道:“据说那小子混得惨极了,她俩还有来往吗?”
若兰本来哭得凄凄惨惨,被秦雷一逗,却又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小手紧紧揪着他的衣襟,死活不放开。
秦雷便与永福和秦霄一道,出了瑾瑜宫的大门,在宫中缓步游行,嬉笑赏玩起来。
说到这,秦雷伸出一双温暖而粗糙的手,轻轻扶起若兰吹弹得破的脸蛋,微笑道:“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欺负你的,永远都不会。”
等进了大殿才发现,他们来的可够晚的,只见皇后、嫔妃、公主、命妇等一干女眷俱已到齐。众女眷的服饰也与平时不同,显得更加的繁琐华贵,显然是特地为佳节准备的。那些已婚的贵妇们头戴各色凤钗,身穿对襟比甲,外罩各色长褂,各色宝石挂钮,耳戴各色坠子。
“愤怒的青年!”秦雷上下打量着永福,虽然身子大好,但她还是要比一般女孩子娇弱许多,实在与愤青那精力过剩至无处发泄的形象有天壤之别。秦雷突然想起了涂恭淳,那应该是个标准的愤青吧。
“半个月了。”伯赏赛阳使劲挠头道:“她跟府上人说,去京山城看我去了。他们也就没有在意,我要是不回来,他们还蒙在鼓里呢。”
秦雷还是第一次见她这种表情呢,苦笑一声道:“我说妹妹哎,你啥时候成愤青了?”
若兰摇了摇头,接着又点了点头,显然是矛盾极了。
“我也不好了,我爹非打死我不行!小月不见了!”一想起自家老子发火时的凶狠模样,伯赏赛阳便手脚发软。
“让他进来吧。”秦雷放开怀中的若兰,让她先去里屋待着。
若兰紧咬着嘴唇,使劲摇着头,蚊子哼哼道:“奴婢不担心王爷……”
摇摇头,秦雷微微闭上眼,小声道:“你很好,对我一直很好。”
秦雷朝瑾妃躬身行礼,丝毫没有因为知道了身世而轻慢了她。
瑾妃朝她笑笑,便放下轿帘,先行去陪老祖宗说话了。
正吃着饭,石敢在外面禀报道:“伯赏少爷来了。”
……
秦雷却紧紧地搂住她的腰肢,并不让她起身,微笑道:“无须紧张,我今天并没打算怪你。”
可把秦雷吓坏了,关切道:“要不要歇歇,给你传太医吧?”
“找不着妹妹咋过年?我还是继续找去吧我。”伯赏赛阳满脸担忧道:“要是被人欺负了,我爹非杀了我不成。”也不知是担心妹妹,还是担心自己的屁股开花。
等祭祖回来,秦雷他们被告知,辞旧宴取消了,诸位皇子在慈宁宫陪太后守岁。
“什么时候的事?”秦雷搁下碗,沉声问道。伯赏别离将一双儿女托付给自己,那是莫大的信任,可不能出了什么岔子。
看着王爷倒头就睡,若兰心里五味杂陈。她既为秦雷不爱惜身子,操劳无度而难过;又为他半年不见,却毫无亲热之意而难过,继而自怜自伤起来。
永福摇摇头,小声道:“确实是被这花灯刺|激着了,心里刀割一样的痛。”
而永福和山阳这样未婚的公主,衣着便简单多了,除了代表喜庆的大红氅衣之外,只是头上加戴做成福寿二字的红绒缕。两把头上,各插大红穗子,垂至肩头。
看他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转来转去,秦雷轻咳一声道:“每逢佳节想老公,她八成是找老公去了。”
三人稍坐片刻,便出去院门,刚要各自上轿,秦霄突然拉着秦雷的手、指着门外道:“五哥,我想去看灯。”秦雷闻讯地望向瑾妃,她笑着点点头道:“你们只管去。”秦雷又望向小妹,永福装模作样的寻思一会儿,才轻声道:“要不……我陪着姨娘吧。”
伸手一拍她的翘挺的小屁股,秦雷呵呵笑道:“行了,服侍我穿衣裳吧。我还要去陪老太后过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