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人真贫嘴,这一点比不上我家福全。”娇俏的身影快步赶了上来,与他并肩而行,正是那弄玉公主楚云萝,她要微微仰头才能看到秦雷的脸,很认真道:“但其余的都比他强多了。”
秦雷眼皮都不抬道:“中毒!”
齐王见没人搭理自己,不由愤愤的咳嗽一声道:“秦……雨田,你不敢接招就滚蛋,别在这碍眼。”
齐王哈哈大笑道:“你既然要装好人,那就等到瓜熟蒂落之日吧。”他早料到老五一向以“仁王”自居,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干出那等毁坏名声之事的。
周王大喜过望道:“先生真乃医圣也!”
那妇人听了顿时摇摇欲坠,云萝赶紧将其扶住,柔声安慰道:“不要害怕,我五哥最善良了,不会这么做的。”那妇人这才心下稍定。
齐王闻言冷笑道:“小心把牛皮吹破了,还是看过再说吧。”说完双手一拍,便见两个太监扶进一个大腹便便的孕妇来,这是他手下趁着吃饭功夫从宫外找进来的。
穿过重重的紫金帷幔,秦雷终于见到了躺在床上的景泰帝,望着那形容枯槁的老者,秦雷心中不禁重重地叹了口气:“他妈的,为了见这个干瘦老头子,费了老子多大功夫啊!”
秦雷翻翻白眼道:“怕字怎么写?”
秦雷观察一阵,缓缓道:“是一对龙凤胎。男孩在左边,比女孩小一些。”
只听秦雷淡淡道:“这道理很简单,人的身体便如天地,身体健康恰似风和日丽,疾病横生便如狂风骤雨,同一件事情在不同的情况下,便会产生不同的结果……在风和日丽出游便会心旷神怡,而在狂风暴雨中,怕是不会有什么好心情的。”他的讲解浅显易懂,就连对医道一窍不通的几位殿下也恍然大悟。
话说楚国皇宫里没有了太后,也没有了皇后,就连皇帝也躺那一动不动了。几位皇子公主是想干嘛干嘛,颇有些山中无老虎、猴子乱蹦跶的感觉。
周王温和笑道:“只要你治好了父皇,孤自会替他们求情。”
吉囿闻言面色惨白道:“中风不是阴邪入体、肝肾两虚、属大寒吗?按照先生的理论,不是阴阳调和,寒就让它热吗?用温热药物有何不对?”张仲也是一脸紧张,冷汗直流。
那夫人点头道:“只要能保住孩子就行。”
“本虚标实之症?那是个什么病?”云萝忽闪着大眼睛问道。
齐王一见是云萝,不由微微紧张道:“你不在金龙殿里侍疾,跑这里来干什么?”这小丫头牙尖嘴利、调皮捣蛋,偏偏打不得也骂不得,日子久了,饱受蹂躏的齐王殿下竟形成了心里阴影,一见她就心里发毛。
周王心中苦笑:“她这么一说,我只有将好人进行到底了。”便面色肃然道:“孤怎能行殷纣之事,伤天害理呢?”
听了秦雷这话,众人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周王面色顿时煞白,齐王瞳孔一个劲的收缩,云萝瘪着小嘴泫然欲泣,而那两位太医干脆就吓的跪坐在地上。经过那番比试,他们对秦雷话都深信不疑。
秦雷摇头正色道:“朝闻道,以济世人。若是你们夕死了,那我一番传授岂不是白费了?”说着朝周王拱手道:“还请殿下为他们求情,毕竟他们并没有什么过错。”
秦雷却朝张仲伸手道:“拿来吧。”
周王温和笑道:“无妨,这丫头向来语不惊人死不休,我们都习惯了。”惹得弄玉公主一阵不依。
听了那太监的话,众人定定地望着秦雷,看他能给出什么解释。
秦雷点头笑道:“既然摸清了症结所在,自然有医治的法子。”
秦雷摇头笑道:“不要急着谢我,你们要知道陛下身染沉疴,又被猛药所害,危在旦夕,非以毒攻毒不能痊愈,所以我用的法子有些凶险,”说着看三位殿下一眼,轻声道:“还请三位拿主意。”
弄玉公主也欢天喜地的拍手道:“你可真厉害呀!果真没给我丢脸!”
只听秦雷淡淡道:“原因很简单,如果不用这个法子,陛下还有七天阳寿。”
正胡思乱想间,便听齐王沉声道:“小子,莫非是怕了不成?”看来楚妫邑也知道避其锋芒,专挑秦雷这软柿子捏。
没有齐王带着,秦雷却也去不了别处,只能漫无目的的在殿外的花园里徜徉,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秦雷的眼睛似乎有些问题,要把那纸片搁得远远的,才能看清上面的东西,好半天才沉吟道:“问题确实出在这方子上了。当时我就奇怪,为什么会给中风病人使用人参呢?这东西为温补强壮之剂,有助热上火之弊。”说着接连点出七八样药材,叹道:“这些东西加在一起,便能造出纯阳毒物、与火同性,倒是一味不错的……”见楚云萝忽闪着眼睛望向自己,秦雷只好硬生生把话塞回肚子里。
众人齐齐点头道:“不错。”
却见弄玉公主闪身站在秦雷与侍卫之间,柳眉一竖,板着小脸挥手道:“添什么乱,都下去!”
秦雷自信笑笑道:“请让我给你用针,胎儿就能呱呱坠地,且母子平安。”
吉囿恍然道:“就像先生说的:‘微者逆之,甚者从之,你不能逆它。’”两人齐齐拜谢道:“朝闻道、夕死可矣。”他们都预料到了自己的悲惨命运。
周王面色变得有些难看,阴沉道:“三哥,你是不敢让秦先生为父皇诊治吧,到底做何居心?”
凶神恶煞的侍卫们顿时变成小猫一般,乖乖的退了下去。看来比起齐王殿下,他们还是更畏惧公主一些。
秦雷还没说话,周王那边先急了,他好不容易把人带进来了,哪能再等那妇人把孩子生下来呢?谁知道这中间会发生什么事情?打定主意,他便抗声道:“父皇危在旦夕,应该尽快请秦雷为父皇诊治!不能拖延了。”
齐王坚决摇头道:“不行!怎能拿父皇的性命开玩笑?”
众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齐王更是火冒三丈道:“你是何居心?受谁指派来谋害陛下?”说着大声叫金甲侍卫上前将他逮捕。
齐王指着那孕妇的肚子道:“你说她肚子里是男是女?”
齐王早料到他会这样说,冷笑一声道:“孩子没生下来,我怎么知道他猜的对错呢?”
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闭眼神游太虚去了,仿佛与他没有任何干系一般。
边上伺候的大太监却跪在地上叫起了撞天屈:“可冤枉死人了,所有吃的喝的,哪一样都是宫人先尝过之后,才敢给陛下食用的,要是有毒,那尝食的宫人也该倒了才是!”
张仲不知道他就是嘴上厉害,还一脸感激道:“谢先生指点。”便屁颠屁颠的照做,待用针后,胎儿呱呱坠地,一男一女、男左女右,母子平安,果然和他说的一样。
两人正相持不下,秦雷突然冷冷插言道:“我家太子的性命也不是开玩笑的。”说完起身拂袖离去,留下一句话道:“你们可以尽情讨论,但要想让孤动手的话,我要先见到太子。”那老仆也快步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