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猜出来的?”伯赏元帅连声追问道:“你能猜出来,别人也能,看来我要赶紧采取措施了。”
“有阴谋……”秦雷嘿嘿笑道,但他的好奇心不算旺盛,也没有细问。因为他已经得到了所需的消息……镇南军无法与南楚水军抗衡。这实在不是什么好消息。
秦雷终于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在马上要到来的乱世中,还是军里多些士兵、手中多些钱粮,心里才能踏实。然而受编制所限,他的京山军也不能无限制扩充,是以不得不采用这种“曲线报国”的方式来提升自己的实力。
“这次是好事儿,既不管你要钱,也不问你要人,反而还给你人、给你钱,你看怎样?”秦雷两眼弯成月牙儿,就像拐卖小孩的人贩子一样。
“给我人?”老元帅恍然道:“你想让他们来镇南军营中训练?”
所以一年之内达到东齐军队的高度,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老元帅自然派胸脯答应下来。
“八十万!”伯赏别离一听,马上怪怪的降了十万,咬牙切齿道:“剩下来的一年十万,就当是借给贤弟的款子了。”以伯赏别离那财迷性格,金银财宝向来是有进无出的。
秦雷沉默一会儿,最终还是实话实说道:“李四亥很喜欢她,但李家的态度却一直不好。所以……”顿一顿又道:“我觉着赛月应该嫁给李四亥,而不是嫁入李家。”
伯赏别离也认真起来,轻声问道:“那第三呢?”他已经怦然心动了,一直以来困扰老元帅的一个重要问题,便是整个江北防线上仅有一支镇南军,二十万的人数虽然不少,但实在无法与南楚的六十万水军相抗衡,能维持现在这局面,已经是老元帅呕心沥血的结果了。
“李四亥已经自立门户,去东边发展,若是混的好了,定然要接赛月过去的,”说着看看老元帅的白头发,轻声道:“儿孙自有儿孙福,还请老哥倒是不要阻拦……”
秦雷颔首笑道:“若是先与南楚交战,齐国定然不会放过这黄金机会,八成是要用举国之力来攻的。到时候腹背受敌就大事不妙了。”说完轻叹一声道:“但我们能想到,齐国那位‘百战百胜’自然也会想到,所以若是秦齐开战在所难免的话,他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先挑唆南楚开战。就像……”
秦雷耸耸肩膀,与老元帅并肩往回走。此时月牙儿已经从东山上升起,露出一丝羞涩的笑容,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秦雷看一眼老元帅,淡淡笑道:“看来是正中大哥的下怀啊!”
秦雷笑着摇摇头,正色道:“大哥,你给我交个底,现在和楚国开仗的话,咱们到底有几成胜算?”
秦雷眼中精光一闪,幽幽道:“若是孤王有需要时,他们也会随着孤征战天下。”这家伙不把小伙计彻底榨干决不罢休,其实更适合当个奸商。
秦雷搓搓手,满面肉痛道:“那就七十万吧。多了真拿不出来了,老哥哥不知道小弟已经四处举债了吗?”说着想起来什么似得,腆着脸笑道:“似乎还没管老哥借钱呢……”
“所以嘛,团练已经证明是不可取的了。”秦雷一脸正义道:“孤王痛定思痛,决定让每个府组建一支地方军,这些军队必须经过严格训练,可以肩负保家卫国的重任才行。”
等两人回到营房,夜已经深了。拒绝了老哥哥抵足而眠的好意,秦雷刚要转身回房睡觉,却听老元帅轻声问道:“你侄女赛月还好吧?”
“战争会从东方爆发!”秦雷沉声道:“若是先从南方爆发,我们大秦就危险了。”双目定定地望向前方,一字一句道:“所以必须且只能从东方爆发。”
秦雷不禁陷入了沉思,待走到长堤尽头处,他才停下脚步,定定地望着蓝黑色的夜幕,喃喃道:“大战不可避免了。”
伯赏别离呵呵笑道:“还不是去年把军队拨给你平叛,结果被诸烈那只老狐狸趁机将阵线东移一百里,可算把咱们彻底憋在窝里了。”说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秦雷在中午时分到达了镇南军的营地,自然受到老哥哥的热情款待。一番宴饮之后,王安亭与周葆钧不胜酒力,被各自的随从扶回帐中休息,而秦雷果然信守着誓言,没有过量。伯赏别离虽然不过瘾,但以为秦雷心事重重,便没有再劝酒。
“看来贤弟已有让南楚暂且按兵不动的妙计了?”伯赏元帅欢喜道。
经过了最初的震惊后,伯赏别离终于无奈地点头道:“女儿大了,应该有自己的选择了。”也许是聚少离多的缘故,他感觉十分亏欠女儿,所以才任由她自行找寻幸福。
以老元帅对经济问题一无所知的脑袋瓜子,想要理解负债经营的美感实在是件不可能的事。
说句题外话,三国的军队各有侧重,秦国主要是骑兵,即便国内有充足的牧场,出产无数的战马,且男丁都会骑马,训练骑兵的成本仍远远高于步兵。所以秦国的水陆军队加一块,也就是八十万左右。这个数是实数,是在抛开卫军,并减去空额之后得出来的。
楚国的人数与秦国相仿:也是八十万左右,六十万长江水师,二十万神京近卫,再没有其他值得一提的武装。这倒不关水兵培养成本的问题,主要是有长江天堑存在,就没有必要招募那么多吃饭费粮、穿衣废布的蠹虫了。
“哦?”秦雷饶有兴趣道:“据我所知,水军的战力提升比骑兵还要困难,一年时间就可以扭转乾坤吗?”
伯赏别离这才稍松口气,但还是不敢大意,试探道:“说来听听?”
老元帅寻思半晌,双目死死盯着秦雷,待看得他浑身汗毛直立起来,这才粗着嗓子道:“你给多少钱?”老元帅觉着这活稳赚不赔,难不成秦雷还会时时把二三十万人带在身边吗?他想谋反也不用这么显眼吧。
“哦?此话怎讲?”老元帅赶忙问道,事情涉及到爱女,由不得他不紧张。
“啥事儿?”伯赏别离警惕地看着秦雷,一脸光棍道:“要人没有、借钱也没有。”他已经被秦雷折腾怕了,上次卖出那些军官之后,勉勉强强还能有人补上,但万万禁不起再一次折腾了。
老元帅狐疑道:“王爷不会是让我出教官吧?”还没等秦雷点头,他那大脑袋先摇得跟个拨浪鼓似得:“不是我不想帮你,实在是卖了一批之后,军官十分紧缺。再抽调的话,会影响战力的。”
秦雷笑眯眯地等他说完,这才慢悠悠道:“不是说了吗,不问你要人,而是给你人。”
“一百万两。贤弟每年给我一百万,我帮你训练这群小子!”。既然双方你情我愿,下面便进入了例行的讨价还价时间。
秦雷闻言脸上有些挂不住,干笑道:“老哥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最多六十万,小弟也有一大家子要吃饭!”秦雷满脸诚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