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浑也不禁好奇道:“那你最差的一项本事是什么呢?”
李浑顿了顿,才想明白秦雷语气中的狂妄,闷声道:“上朝不算!”
“杀!杀!杀!”兵士们的回答更简单、更干脆,也更能刺透人心!
李浑愕然捂着仍旧流血不止的脖子,往日见过对面的家伙数次发疯,他还在心中嘲笑受害者的无能,曾经暗中冷笑道:“若是他敢在老子头上动土,看我不让他好看!”但实际上,真正面对这家伙的突然袭击时,他才知道什么是武疯子。
老太尉直觉两侧的十几万将士目光发生了变化,心中不禁十分恼火,冷笑一声道:“就算明天老夫倒在床上,但想让你今日横在当场,还是易如反掌的!来人呐!”他要放大自己的力量,让别人明白,明天再美好,那也要先过完了今天才能到达!
那位凭空消失的五殿下,居然双腿稳稳了立在地上,而他的双手,正坚定而有力地握着那柄长戟。
秦雷撇撇嘴道:“孤王一身本身,说话这一项只能排在倒数第二。”场边一片哗然,众人心道,这还倒数第二差?就没见过比您更能说的……也不怪他们无知,因为他们确实没见过乐布衣。
秦雷嘿嘿笑道:“与你打这个赌!”有十几万将士作见证,双方也不用击掌为誓,难道谁还敢反悔不成?
李浑终于气得浑身颤抖,他感觉自己活了这把年纪,所丢的脸加一块,也及不上今日的万一,直想找一个地缝钻进去,今生再也不出来。
“道歉!道歉!道歉!”六七万禁军在将领的带领下,齐声高呼道。
秦雷微微一笑,摊开戴着手套的左手,一撮红缨便出现在他黑色的掌心之中。老太尉下意识一摸头顶,发现自己的盔缨果然被连根削掉,只留下一个光秃秃的头盔在头上顶着。
李浑这才知道,秦小混蛋又是在拐着弯的羞辱自己,不由暗骂自己一声:“真是多嘴!”
秦雷仿佛看傻子一样瞅着李太尉,哂笑道:“若真是那样,岂不正如你所愿,”说着摊摊手道:“你觉得是你傻呢,还是你傻呢?”
秦雷嘴角微微上提,一脸的轻蔑道:“错!我的士兵叫……”
不论放在哪个时代,这被放过的一方纵使心中有百般不服,也只能暂且偃旗息鼓,择日再挑战也好、偷偷暗杀也罢,都不能再与对方敌对了。
俗话说,一群人人的快乐往往建立在另一群人痛苦的基础上,那些人越痛苦,这些人就越快乐。
武疯子就是不分场合、不分时间、不分对象,只要心中不爽,便会猝起发难,根本不能用常理来猜度,自然也就防不胜防。
秦雷就知道他要这样问,抽风似的仰天长笑几声道:“因为我年轻!本王还不到二十岁,身体自然好的不能再好,受点小伤转眼就好。”说着满面轻蔑地望着李浑,一字一句道:“不像老太尉您,快八十的老人家,看着威武气派,实际上戳不得、碰不得,谁知道明天是躺着还是卧着呢?”
……
若是不幸倒在黑夜里,也很有可能见不着明天。
“现在有人侮辱你们的太尉!怎么办!”李太尉须发皆张的挥舞着双手,那重达八十八斤的大刀斜斜指向天空,说不尽的威风凛凛。
秦雷便借着这股力,拽着那猩红的披风,大鹏展翅一般向李浑的坐骑跃去。
李浑放声笑道:“口气不小啊,但老夫相信,你的那群少爷兵,绝不可能通过第一轮的军演。”说着视线扫过皇家一系的四大禁军,咯咯笑道:“除非他们故意让你胜出。”
御林军在神武军的左侧停下列队,秦雷则带着石敢和沈乞策马到了李浑面前,两人相距不到两丈。
李浑说这话时,那红如鲜血的披风正好下落至秦雷面前。只听秦雷长笑一声道:“我敢!”伸手抓住着那披风,双脚一蹬马背,“雪里烧”的四蹄木桩子似的紧紧杵在地上,给了主人极大的冲力。
“现在有人侮辱你的王爷,怎么办?”秦雷干脆将背上的披风扯下,甩手猛地抛向天空。
秦雷若有所觉的回过头来,正好与他对视一眼。兄弟两个伸出拳头,隔空一击,一切便尽在不言中。
秦雷借着这弹力双臂使劲,整个身子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竟然凌空飞了起来,正好堪堪避过,从李浑身后飞射过来两道利箭,稳稳的落在了马背上。
秦雷冷笑一声,一扯背后的猩红披肩,也高声喝道:“我的士兵们!”
很多人心里不禁要想一想,是不是应该别把事情做太绝,留下三分余地,将来也好相见呢?
打定速战速决的主意后,李浑沉声道:“我们打个赌如何,若是你真能在此次军演中夺魁,以后但凡有你秦雨田的地方,老夫就退避三舍。当然,若是你输了,还请五殿下也退避三舍,如何?”
这两个孙子的动作,却激起了两方兵士的严重不满:他们方才亲眼所见,五殿下分明可以得手,却高抬贵手,放了老太尉一马,只是稍加惩戒而已。
这一刻,五殿下状如天神的威能,完全震撼了兵士们的心神,以至于全场十几万人,居然没有一点杂音出现……那披风激起的猎猎风声,是那么的激荡人心。
虽说天无二日,现今还是夕阳红透天际,可谁都知道:虽其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大秦未来的天空,还是属于那东方冉冉升起的红日。
只听得“哧拉”一声,那血红色的披风被锋利的长刀一分为二,但半空中的秦雷,却不见了踪影。
让他这么一说,李浑也觉出了自己前后语意的矛盾,不由恼火道:“殿下真是生了一张利嘴!”
赤|裸裸的轻蔑烧灼着京山军将士们骄傲的心,将他们变成一座座随时会爆发的火山,此刻经过他们王爷的引导,化成惊天动地的怒吼,让所有人屏住了呼吸。
“记住,以后但凡这小子想找茬,你就装没听见的。”李浑暗暗提醒自己道。在处处吃瘪以后,老太尉再也不想在此处待下去……他想回去看看黄历,是不是今天不宜出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