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人早等不及了,恨不得过去几个把他推上去,无奈大宗正就在一边,只好眼巴巴地望着那肉|球一样的青年一下下踮脚落下。
秦雷又看了几个,发现翻墙爬杆的也基本上没什么问题,心道:“看来退化程度还不及我二十一世纪的大好青年啊。”
“公车商书。”
“等将来有了钱,第一件事就是在院墙上插满铁蒺藜。”见了子弟兵如此轻松的表演,秦雷小声嘀咕道。
七公放下汤碗,拱手道:“王爷万象更新、重整乾坤,咱们这些老家伙都激动的紧,也愿意全力支持。”众老者也纷纷点头。
黑衣卫将盛在大木桶里的牛肉炖粉条抬了出来,就搁在那单杠后面。紧接着,一抬大笼屉也被端了出来,秦雷走到木桶边,拿起炒勺,黑衣卫连忙掀起盖子,秦雷伸手进去舀一勺油光发亮的牛肉粉条起来,饿了多时的众宗亲好似已经闻到了扑鼻的香气,口水便哗啦啦的流下来。
众老者送他走到内院门口,秦雷瞥一眼已经吃饱了,在府内嬉戏打闹的孩子们,不经意笑道:“孤王明年春里要建一所学堂,把孩子们都送去吧,读书习武,将来也好挑起咱们秦氏的大梁。”
起初叫的几个都是各地支援的子弟兵,此时乃是冷兵器作战,军队极端注重士兵体力,区区的单杠或者院墙自然不在话下,轻轻一跃便抓住横杆或墙沿,腰腹微一用力便翻越过去,稳稳的落在对面,让后面等待的宗亲们松了口气。
侍郎知道今日若不给这位一个满意,怕是过不去这一关了,寻思片刻,咬牙道:“今日下官就逾越一把,特批那位……”
秦雷不禁叹为观止,问道:“一共多少翻不过来的?”边上负责统计的教习官石勇赶紧翻看册子一看,恭声道:“两千七百多人。”秦雷不禁微微皱眉道:“这么多胖子?我在边上的时候没发现啊?”
侍郎面色一紧,心道,您不是已经把他折腾的人不人鬼不鬼了么。但嘴上还要小声道:“王爷,不知我们有什么做得不妥的?”
秦雷点点头,笑道:“走,我们去你房间说去。”看看四周,挥手道:“都散了吧,拿着国家的钱,不是让你们坐在这喝茶聊天的。”官员们如释重负、唯唯诺诺的散去了。
七公捋下胡子,小意道:“但是外面那些家伙已经游街斗狗的散漫惯了,王爷真相信他们能与禁军一较长短吗?”虽然方才被秦雷一番煽动,这些老者都动了情。但那股劲一过,想到闲汉懒汉们虽然可恶,但怎么都是自己的娃儿,却总有些不忍心让他们去遭罪。
石勇摇头笑道:“没有那么多,大部分是身体过于虚弱,双臂无力,才爬不上去的。”说着解释道:“那些人自知不行,哪敢先出头,都等到最后了。”
不论又一次拍到马蹄的秦卫有多沮丧,马车还是改了方向,一刻钟左右便到了昨日刚刚光临过的吏部衙门。
哪知秦雷呸的一声,打断了他的话。
众人齐声谢恩。秦雷呵呵笑道:“不用谢恩,你们只要答应孤王好好鞭策他们、督促他们就行。”众人自是无不应允,又坐了一会儿,秦雷便起身与众人告辞,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
坐定奉茶,秦雷也不寒暄,劈头道:“孤是来找你们吏部算账的。”
秦雷摆手笑道:“不能那么说,七公若是坐在大宗正的位子,自然要为阖族的子弟想一想出路了。”说着拍拍七公那枯瘦的手,温声道:“可怜天下父母心,你们的心情孤王完全了解。这样吧,孤承诺你们,对他们会循序渐进,讲究方法,总之不会让他们承受不了就是。”
秦雷微笑道:“有大伙这句话,孤就很是欣慰啊。”说完微笑着望向七公,等他说下去。
一时间,大人昨日丰富的业余生活,便生动形象的展现在每个人的眼前,但他失踪的十几个伴当却至今杳无音讯、甚至连小东瀛都一夜之间人去楼空,缉拿不得。
哪知秦雷根本不领情,皱眉骂道:“大白天的就想逛窑子,我看你是精虫上脑了。”
那车夫陪笑道:“比不过秦卫哥,”说着望一眼车厢,轻声问道:“王爷说要找个地方泄泄火,可这大中午头的,可没有开门的窑子呀?”
“这也是一种本事吧?”秦雷轻声道,边上陪着他的七公等人陪笑道:“这孩子叫秦俅,一生下来就特能吃,据大夫说他有两个胃,所以长的壮硕了些。”
这一万两千多人,有三千多户,若是只翻那一个单杠,怕是要把排在后面的饿昏了,秦雷大手一挥,指着身后一丈高的院墙道:“翻那个也行,但绝对不许有人帮忙!”
“所以孤王坚持要训练他们!而且一定要与禁军一较雌雄!”他又温声为众人宽心道:“孤王看重的是过程,而不是结果,只要他们能振作起来,孤王就心满意足了。”
秦雷笑笑,不再理会那秦俅,邀请七公等人一道进府入席,内院的伙食要丰富些,除了牛肉粉条之外,还有粉肠、蛋饼之类容易消化的吃食。
秦雷拿出最和蔼的笑容,温柔道:“请问文尚书在吗?孤找他办事。”
众官员面面相觑,心道,我们尚书大人不是被您玩残了吗?却也不敢这样回答,一个三品服饰的官员抬起头来小声道:“回禀王爷,我们大人身子微恙,是以未来衙门坐班。”
吏部侍郎躬身道:“王爷请。”便带着秦雷去了后堂一间大房内。
秦雷望一眼皇宫,笑道:“其实说起来,从民间招募乡勇训练可能要省时省力得多。”说着转头望向七公,沉声道:“但我们秦氏已经萎靡到了极点,若再不痛改前非,怕是要世世代代沉沦下去,这大秦也要改换主人了。”
石勇刚要下去,却又被秦雷拉住,轻啐一声道:“说得柔和点吧,皇祖母让我善待宗亲,却也不好太过了。”石勇点点头,轻声问道:“这些人将来怎么办?”
也许还不一寸,秦雷心道。几乎在跳起的同时,便听到轰隆一声,却是那老兄重又落了地。
秦雷哼一声,便大步从他身上越过,径直奔大堂而去,大堂中聚满了议论纷纷的吏部官员,正在热议昨日尚书大人投河一事,今日京都府被丞相大人勒令全力,终于顺着尚书大人的足迹,将他昨日的光辉事迹一一发掘出来:有放牛老头亲眼见过京都府描述的男子,用新鲜的牛粪糊脸;有北城的民众亲眼见过京都府描述的男子,被一口装满泔水的木桶扣在底下;有当日在“小东瀛”吃饭的食客,亲眼见过那男子吃饭不给钱,被店掌柜带人痛殴;甚至还有人听过那首旷古绝今的名作“太监骑驴赶圩诗”……
宗族里本来也有族学,但在整族恬嬉的氛围下,早就沦为孩童们玩乐的场所,后来更是干脆停办了。看着孙子重孙子辈一天天长大,却光知道玩耍,这些老人也觉得不是个事。此时一经秦雷提出,自然又是无不应允。
秦雷两眼一瞪,吹胡子瞪眼道:“你们把孤举荐的孝廉打成植物人,还问孤怎么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