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雷赶紧表明态度道:“到时候我一定听你呢。”
秦雷从来不知道,诗韵也是个有脾气的,也不顾装样了,用手撑着桌面,从躺椅上站起来,轻声道:“别走。”
诗韵方才一时情急,把少女那点小心思都险些吐露出来,现在再让她说,是打死都不可能了。红彤彤着脸蛋,诗韵转移话题道:“前些日子陪公主去给太后和瑾妃娘娘请安,听她们都说起,要给王爷说门亲事呢。”
诗韵娇羞地低下头,弱弱道:“人家说不行管什么用?”
诗韵见他身子确实有些虚,但已经大好,断不至于像昨日石敢去禀告的“虚弱无力、食不下咽、举箸提笔皆不能”那样,心里不禁有些难过,轻声道:“昨日公主殿下知道王爷病了,自然担心不已,整夜辗转反侧,一早就派民女出宫探视,现在见到王爷身体并无大碍,想来公主也能睡好觉了。”
诗韵身体一顿,倏地抬头,还闪着泪花的大眼睛眨了眨,脆声问道:“难道陛下没给王爷指婚吗?”
诗韵可是奉召为陛下最疼爱的小公主调理身子的女大夫,岐黄之术不见得比南方那位差多少。医生诊病用的是“望闻问切”,望可是排在最前头的。不用把脉,一看秦雷的气色,对他的状况便知道个七八分。
而诗韵的风华,却是让天地间的一切熠熠生辉,一草一木因她而美丽,一花一叶因她而珍贵。
她与云裳一般绝色,却又各擅胜场,云裳是那种令天地间的一切黯然失色的魅力,虽凤鸟不敢与其比翼,虽皓月不敢与其争辉。
等诗韵一坐下,秦雷又是拿香蕉又是拿梨,诗韵微笑着接过,放在小机上,轻声道:“秋里了,这些东西性寒,还是少吃些吧。”
“要你尽心尽力作甚?”锦纹有些搞不懂,但还是很满意石敢的表态,小声问道:“我问你,你们王爷是不是还有别的女人?”
秦雷哈哈笑道:“只要你说不行,我就对父皇说‘匈奴未灭何以家为’,估计老头子一激动,就不会为难我了。”
石敢朝锦纹递个眼色,锦纹瞪他一眼,站在那里兀自不动。石敢以为她要盯人防守王爷,心中叹一声,只好自己先离了前甲板。
诗韵难得露出一会小女儿态,低下头忸怩起来,羞羞道:“不许问……”
他一度以为自己变心了,怕自己不能承受良心的谴责,不敢再见她,所以他不惜装病避着她。
诗韵点点头,微笑道:“既然如此甚好,民女也好回去交差了,王爷请好生歇息,民女告退了。”说着袅袅起身,恭恭敬敬一福。
好吧好吧,别的事情以后再说,关键是现在,我很想见到她,秦雷对自己咬牙切齿道,再说人都已经上船了,不能真跳到河里去吧。
见诗韵一脸不解,秦雷不好意思道:“这个凳子方才被人坐过……”诗韵心中一甜,轻声道:“不碍事的。”但也没有再坐下去。
秦雷见她端端庄庄的坐着,使劲挠挠头,与石敢的动作别无二致,可见近朱者赤的道理,在哪都是说得通的。寻思了半天,秦雷才涩声道:“你想听真话假话?”
石敢老脸通红,嘴硬道:“这个世上就你能吓到我。”
秦雷仰头朝她一笑,温声道:“坐回去说话,仰着脖子怪难受的。”
秦雷郁闷道:“我还没说你就明白了?那你怎么看这事?想让我怎么处理?”
诗韵知道他平素是个懒透了的家伙,见他一阵忙活,心中不由微微一笑,柔声道:“王爷不要忙活了,您的身子还病着呢。”
秦雷只好怏怏坐下,即便诗韵不吃水果,他也不能问:“这有酒你喝不?”只好唤侍卫上茶。
小丫头心里一喜,却仍板着小脸道:“跟我到后面来,有话问你。”
“再说就连明天的一起刷了!”
诗韵微微颔首,便要在秦雷身边的锦墩上款款坐下。秦雷突然叫道:“别坐。”诗韵诧异的直起身子,回身低头去看那锦墩,却没发现什么异常,只听秦雷对跟过来的石敢吩咐道:“那个谁,赶紧去孤房里把椅子搬出来……”
这两个字仿佛有魔力一般,让已经转身的诗韵停下了脚步,重新转过身来,便看见秦雷扶着桌面颤巍巍站立。诗韵轻呼一声:“快坐下,”也不避嫌,快步到了秦雷身边,搀着他坐下。
方才诗韵泫然欲泣的样子简直把秦雷心疼死了,怎么还敢提南方那位的事情。见诗韵没有追问,秦雷便打算拖一时算一时,等想到好点的法子再告诉诗韵。打定主意,秦雷顿时感觉一阵轻松,哈哈笑道:“不急吧,我还这么年轻。”
秦雷改换策略道:“那我先去求太后、说我看上谁家谁谁谁了,让她老人提亲,这总可以了吧?”
秦雷一脸无辜道:“确实听你的,你说行就行,你说不行就不行。”
但任她身子扭成了麻花,石敢只是一个劲的挠头陪笑,却死活不开口。
永远不要小看女人的直觉。
心中小小失望一下,秦雷朝诗韵微笑道:“先坐下吧。”
秦雷一头雾水道:“到底怎么个状况,你总得跟我讲讲吧,不然我心里惴惴不说,万一陛下真要指婚什么的,我到底答应还是不答应啊?”
秦雷“啊”一声,失声道:“这都哪跟哪啊,怎么我家老头子也牵扯进来了?”
秦雷望着重新回来的诗韵,呵呵笑道:“文武百官、几位兄弟、甚至是太后父皇母后,都没有能让我站起来,诗韵你还是第一个……”
两种截然不同的美丽,秦雷心中给出了结论,转瞬又为自己在诗韵面前还想起云裳而羞愧起来。
秦雷挠头道:“指什么婚,我怎么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啊?”
这不能说姑娘恨嫁,只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两人一个十八一个十六,都已经拖不得了。在这个男权当道的时代,嫁个什么样的丈夫都是不能反悔的,即使强悍如河阳公主都不行。正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猴子满山跑、嫁个扁担抱着走,所以说这是女孩子家一辈子的头等大事,是一点不夸张的。
石敢赶紧点头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尽心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