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殿下的努力下,我们先见到的是慧能,禅宗正试图在我大秦境内布道,一旦开战,他的努力便泡汤了。我们答应他,一旦回国将为禅宗布道出力,又贡献十万两黄金为他的佛祖塑金身,最后他同意向皇帝说项。”
秦雷对沈洛道:“舅舅不妨把我们的方略对先生说说,好叫先生帮忙参详一下。”
秦雷让沈洛和铁鹰换下湿衣服,又连喝三大碗姜汤,才把与馆陶的谈话细细讲来。
馆陶先生张谏之一直生活窘迫,身上从没超过百两纹银,对沈洛的描述也没有什么感觉。他轻敲下桌面,轻声道:“这么说殿下归期已近。路上有什么安排吗?”
之后,他的心情莫名其妙好了起来,还哼起了走调的流行歌。
……
铁鹰自动忽略这句,对秦雷道:“殿下,您吩咐的事情办好了。”
马脸口中呜呜,似乎在求饶。
秦雷起身踱了几步,坚决道:“谏之先生说的对,我们必须让局势乱起来。舅舅,告诉我们的人,加紧行动,把那里弄个天翻地覆。”
秦雷抽出一个卫士的腰刀,在手中舞几下,对铁鹰道:“玩累了就剁碎喂狗,别像上次弄得到处是血。”
沈洛起身领命,秦雷指着地图某处,对他细细吩咐,馆陶在一边听着,越发赞叹,这位五皇子思维缜密,计划周详,更难得的是奇正相和,不一味行险,实在不像一位十六岁的少年。
“后来又用一套珊瑚屏风开路,见了齐丞相,陈述了此时开战的坏处;今日终于用一株万年人参见了齐太后,勾动老人家的人伦之情。这才教齐国统一意见,送我们殿下回国。”说到屏风和人参,沈洛一脸的肉痛,这是方才十万两黄金也没达到的效果。
……
雨停了,沈洛走了,馆陶也去休息了。
时间紧迫,谈话很快进入正题。
秦雷喜笑颜开,吩咐卫士把麻袋提出来,铁鹰在上面狠狠踹两脚,里面杀猪一般呜呜叫起来。
秦雷想起初来时,那个风雨飘摇的夜晚,此时情况已经好了很多,他对自己说。
与馆陶的谈话告一段落,酒劲上头的馆陶去厢房睡下了。今日宴上丞相已经下了逐客令,他倒是自由身了,连行李都搬了过来。
他将一只只细小的弩箭插入臂弩,突然自嘲道:“若不做这些动作,还可苟延残喘一阵子。这下子成了老寿星吃砒霜,自嫌命长了。”
铁鹰跟四个卫士相视一笑,对秦雷道:“这便是国师的那个侄子,这小子一人在街上闲逛,见到咱们抬的箱子,非要看看里面是什么。咱们就把他诳到没人的地方绑来见您了。”
秦雷点头道:“既然百胜军掺和进来了,原来的计划便不能用了,不能让咱们的人白白送死。”
铁鹰嘿嘿笑着接过刀,狠狠点头,粗声道:“公子瞧好吧,咱们先把这小子浑身骨头敲碎,他就老实了。”
馆陶想了想,问道:“上月刺杀殿下的刺客查到了吗?”
沈洛沉吟片刻,皱眉道:“依殿下的意思,我们的人暂不出发?”
调整下情绪,他吩咐铁鹰去请沈洛。
铁鹰也不反驳,抽出腰刀,“唰”一声,把麻袋削开,露出一个满面惊恐的马脸青年,他的手脚被缚,嘴巴不知被谁塞了臭袜子,看上去悲惨至极。
馆陶笑道:“现在齐国会派人剿灭咱们,倒是不愁理由了。”
秦雷与铁鹰交换下眼神,让卫士把马脸拖下去。
沈洛点头道:“查到了,是南楚的黑旗密探。”
雨越下越大,天黑的分不清时辰。沈洛来时,秦雷已经掌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