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德胜整夜未归,李七月如往常一般整理好,坐上吉普车准备去上班。
“小舅妈,小舅妈!”李七月一阵无语,这制衣厂很闲吗?从县城来这里不需要花车票钱吗?
张春美竟然大清早就堵在大院门口,眼睛红红衣着单薄的样子,看上去还挺可怜。可事实上制衣厂是有发工作服的,一季节两套。
见汽车驶来,她便疯狂挥手,生怕司机和李七月看不见。
“小王停车!”李七月强忍着烦躁,打开车门下车,迫使自己露出亲切的笑容,可她的内心其实有些厌烦了。
“张春美同志,你有什么事吗?你舅舅出差了,归期不定。”
“小舅妈,我是来找你的,我……我”
张春美欲言又止,泪水不断从眼眶滑落。
落入从此路过其他领导的眼中,是着实可笑。能住进这个大院当领导的,哪个不是人精?
甚至可以说能在这个大院儿做警卫员的,哪怕做司机的,做保姆的也都是极通人情世故的人精,张春美这点小把戏,着实是不够看的。
“张春美同志,你有话直说吧,舅妈上班快迟到了。”
“舅妈,你能给我朋友安排个工作吗?她马上要被强制下乡了。还有,我的钱和票都不够用了,你能先给我 200 块钱,再给我一些粮票、肉票吗?不用太多。”
李七月摇摇,面露歉意,语气坚定:“我没有能力给你朋友安排工作,现在各地的工作指标都满了。
我上班要迟到了,先走了,你有事情去找你舅舅吧!小王,开车。”
李七月心中疯狂吐槽,在我跟前装什么弱不禁风的,装什么可怜?真是搞笑好不?比我还大一岁呢,装什么装?
还给朋友要工作?还张口就跟我要200块,又几百斤粮票,几百斤肉票的?这丫头果然被他舅舅给看透了,啥叫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好嘞,嫂子!”
吉普车的车门瞬间关上,车子迅速启动。
“小舅妈,你怎么这样?怎么如此冷酷无情?你明明有能力的,我朋友下乡会很惨的,呜呜呜……”
张春美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得极为凄惨,心中愤愤不平:不就是跟你借点钱、借点粮票和肉票吗?怎么这么小气?
都喊打倒打倒,我看就该打倒你!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攀上我舅舅了吗?
“王书记,您看!”王副书记的车途经此处时,秘书小李语气中带着询问。
“我没什么看法。不过是些妄图攀附老周,一次次谋取好处的吸血亲戚罢了。走!”王副书记依旧是那副淡然的样子。
紧接着,其他领导的车从此经过,车速并未下调。
最终,还是警卫队长,客气而又不失严肃地请张春美离开。
张春美本想赖在这里,学她母亲的那一套,可惜她连赖在这儿的资格都没有,即便这里是大门口。
最终,她只能哭哭啼啼地又爬上了车,1000 块钱的好处费就这么没了,能不哭吗?
她本以为哭一哭闹一闹就能骗来个工作名额,还能从小舅妈那里捞到不少好处,以后上不上班都无所谓,照样能吃香的喝辣的。
可没想到小舅妈竟然完全不理会她,让她丢了面子又失了里子,不仅赔了这来回的车费,因为上班迟到,还会被领班训斥,甚至罚款。
“小妹妹你怎么了?怎么哭的这么惨呀?被欺负了吗?和我讲讲是怎么个经过,也许我能帮你哦!”
一容貌平凡却感觉略微违和的大姐姐,态度和蔼可亲的看着张春美语带关心道
张春美微微抬头看着眼前,如同葡萄般慈祥的大姐姐,感觉周身都暖暖的,冲口抱怨李七月这为富不仁的舅妈的话,在要蹦出来时,却深深的给咽下去了。
她可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