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够朋友啊!好像整件事情跟你没有丝毫关系似的,最后竟然是不相关的人帮了我一把,你在想什么!不要以为你装作什么事情都跟你没有关系就真的没有关系了!”陈勇忿恨地盯了胡金星一眼,大声嚷嚷道。脖子上隐隐作痛,看着自己在车窗上倒影,看到脖子梗给那两个黑社会卡得有些红肿,身体上倒没有受多大的委屈,但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受到这样的待遇,让心里羞愤不堪,也更想掩饰内心的仓皇,嚷起来有些声嘶力竭。
“让你爸再想想,你做这些事情怎么不动动脑子,天下哪有这么好赚的钱?”陈勇这才知道他做的事情,他爸妈都从别人嘴里知道了,坐到沙发上,从口袋里掏出烟来抽。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陈勇见老子神色有异,心虚地问道。
“你自己说呢?”陈妃蓉嫣然而笑,让张恪帮着制橙汁,今夜点鲜果汁的客人很多,让她们疲于应付。
“自己做的好事,还要问我。”陈其斌将手下压着的一本书拿起来就朝儿子的脸上砸过去。
“事情没那么简单。”张恪说道,“胡金星藏在暗处,什么事情都由陈勇出面办理的,包括借保证金并向云林证券融资等等诸多事情,都是陈勇出面做的,现在有讨债的,自然也是追到陈勇头上。但是这一切要没有胡金星在背地里配合,陈勇也做不来。现在陈勇惹上甩不脱的麻烦,胡金星想脱身也难。”
“启凤地产的公关部经理,将你的借贷合同还回来,喏,还有一只黑塑料袋,现在还来得及没有拆开来。”陈勇他妈朝茶几底下呶呶嘴。
今日的学府巷早就物非人亦非,曾经发生的历史中,由于学府巷的衰落,1978到这时候也会因为经营不下去而关闭。
你当我什么郁不知道?张丽那个骚|货的事情,我都忍了,小勇的事情,你管不管,那些人都是黑社会,保不定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他们要那栋楼,你给他们就是,不给他们,那栋楼还能留给你啊。现在在马斌大权不抓了,你手里好不容易有些实权,等换了新厅长,你又要给打回原形,你不趁着这时候替小勇多想想?”
陈勇知道有戏了,站起来说道:“一百万就想拿教育大厦,这可不成……”
“爸,你大不了不争这么位子。谁能抹得干净自己的屁股?”陈勇见他爸的语气软了下来,才壮着胆子劝道,“过了这村就没有这店,这次上了胡金星的当,还不止欠高利贷八十万。”
“说不定有其他隐情。”张恪摇了摇头,问傅俊,“是谁打电话来打招呼?”
巡警很快就出现了,不由分说的就将两名彪形大汉跟那个小个子西服青年铐进警车里带走。见巡警及时给陈勇解了围,时学斌他们也无趣的转回酒吧里,杜飞、蒙乐、时学斌就坐在吧台前跟张恪说话,“怎么看上去跟胡金星没有什么关系?”
“启凤地产的老板顾祝同,那家高利贷公司听说背后也有他的股份在里面。”傅俊说道。
两名彪形大汉显然是想将陈勇带到偏僻的角落里方便问话,两人一左一右伸手卡住他的脖子往外拖,傅俊示意两名上作人员将他们拦住,走过去跟那个看上去像是带头的小个子西服青年说道:“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纠纷,在学府巷任何一个人都不能无缘无故的给你们这样带走!”
张恪背靠着吧台,看着酒柜上琳琅满目的酒瓶与悬挂在架子上晶莹剔透的玻璃酒杯。虽说是受远在新加坡的静檬的托付,追根到底还是他自己不愿意将1978关闭。
张恪想了一会儿,对顾祝同没有什么印象,五百万人口的建邺市,龙蛇混杂,有大蛇,有中蛇,也有小蛇,他哪里能记得那么多?吩咐傅俊说道:“我估摸着背后还藏着其他什么戏,有渠道打听一下顾祝同什么来路,教育厅那边,厅长马斌身体很差,一年倒有半年时间在修养,几个副厅长斗得厉害,也颇有些实权。”
“我心里清楚,你这段时间给我老老实实的在学校里呆着,然后给我规规矩矩的去市教育局报道上班去。”陈其斌声严色厉地说道。
“我有丢下你不管?”胡金星心情也相当郁闷,压着嗓子说道,“事情轻重缓急,也跟你说清楚了,不能动不动就将我叔搬出来吓唬谁。再说你爸还是教育厅副厅长,你见人家搭理了吗?我已经尽一切可能将云林证券那边的事压下来,保证金的事情,你就不能多想想办法?”
陈勇将车停进地下车库里,看到一辆奔驰从身边开过去,能感觉奔驰后座里的人盯着自己看。陈勇看不清奔驰车里是谁,在车里坐了片刻,确认不会遇到什么熟人,鬼鬼祟祟的坐电梯上了楼,打开门看见他老子陈其斌坐在客厅里,奇怪的说道:“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时学斌回头看了张恪一眼,讨债的黑社会找陈勇麻烦,他们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报警帮他脱身呢?
陈勇看着胡金星已经走出巷子口,他忿恨的拿拳头砸了一记方向盘,过了许久,才发动车回家去。
“这句话应该我来问你!”陈其斌阴沉着脸盯着儿子陈勇看。
陈勇受不住他妈的嘀咕,换作平日,他早就顶嘴回去,现在只是侧过身子,继续抽他的烟,知道他妈不会真管他。即使到现在,摊上这么大的麻烦,他也只是觉得自己时运不济罢了,遇上互联网经济危机,连背后财力雄厚的宏信系都束手无策,他谁都不怨,但是心里清楚胡金星有让他一个人背黑祸的心思,想到自己平时又给他当马仔似的使唤,心里恨恨的想道:总有一天让你知道我的手段。
“我不想看到学府巷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出现。”张恪略解释了一句,比起找陈勇这种小角色的麻烦,他更在意学府巷的治安环境不会给破坏掉。
胡金星想上前分说什么,给一个小个子西服青年挡在外围——建邺六月就进入炎热的夏季,夜间天气稍凉一些,穿衬衫正适宜,小个子青年里面穿着圆领的t恤,外面一本正经的穿着西服,未必有些装腔作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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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其斌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我这次也是看走了眼,也就八十万,我当多大的事情,明天我筹钱还给他们就是。”陈勇虚张声势的想将眼下的事唬弄过去,“妈她人呢?”
教育大厦三十层四万多平方米,又是位于中心区的卫陵街,市场估价少说也值两三个亿,像拿杆秤称东西一样,手尾指轻轻压一下,就远远不止一百万。
陈勇家住在卫陵路,省教育厅就在前面的中山东路上。
这时候他躲在门外的妻子不忍心看儿子受苦,跳出来说道:“马斌提前病退,你肯定你就能坐上厅长的位子?我就一个儿子,他要有三长两短,你跟张丽那个骚|货也别想过什么安稳日子!”
陈勇这才知道那些人走上门将借贷合同放下来,应该也说了一些威胁的话。马斌厅长这两年来长期患病修养,就不大抓权了,教育厅基建,固定资产等方面都归他老子陈其斌管理,油水是很足,但是为时尚浅,又没有什么大的基建项目,也没有捞到什么油水。等马斌提前病退,来一个大权独揽的新厅长,那时候想捞什么大钱都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