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锦湖为什么没有及时推出同样的低端手机,但是从科王高科、联信的两款低端手机上,似乎已经能看到锦湖走上中低端手机市场王座的未来。
傅俊也不是那种会对死者宽容的人,只是也知道解密516案的真相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谢汉靖到建邺,却没有往医院去,他在府青路海泰总部大厦里,站在落地窗前凝视着窗外的建筑与建筑缝隙间的蓝色天空。
崔国恒早早赶到院办,院办许多教授、讲师都在议论周瑾玺昨夜去世之事。
谢剑南张了张嘴,想问什么,却发现没有什么可问,要是舅舅仅仅是苏醒过来,的确不会有人会专门通知谢意的,谢意即使接到电话通知,大概也不会专程赶到医院里来吧?
平日与周瑾玺交往密切的教授与青年教师再加上周瑾玺教学这些年来一些颇有成就的得意学生组成治丧委员会。就周瑾玺的妻子而言,态度摇摆不定,丈夫没有开追悼会的资格,心里是奢望这么闹一闹,或许能给丈夫死后正名,哪怕是虚假的,谁希望自己的丈夫不清不楚的死掉?对周瑾玺、谢汉明等人心里有怨恨,当初放弃治疗就是他们的决定,不然的话,至少人能留下来。
崔国恒暂时还无法判断这件事对张恪会有什么负面影响,只跟傅俊联络告知此事,未见张恪在金山有什么回应。
“张恪要想他不得安宁,就不会容他安静的在医院睡这么久了。”谢汉靖说道,“想搞事的人多的是!”
“昨天夜里,就有些东大的老师以及学生都赶到医院去,”谢意将一夜未睡有些凌乱的头发理了理,“都不知道是谁这么及时将消息传了出去,会不会是锦湖的人?”
当然,治丧委员会首先要做的就是找学校讨回公道,没有学校的出面,追悼会总是不清不白的。近二十人乘车浩浩荡荡的往学校赶去,直接将崔国恒堵在办公室里。
看见谢意的眼睛看向这边,谢剑南推门下了车,站在车门前,也没有朝谢意走过去。
“我也是刚刚接到电话,消息让人很沮丧,不过我想医院也尽力了……”谢意说道。
※ ※ ※
大家都积极捐钱筹办丧事,联系殡仪馆先将遗体移过去,安排外地赶来追悼学生与亲朋的食宿,商讨治丧事宜。
※ ※ ※
谢剑南跟在谢意的背后往病房走去,在过道里远远就听见病房里传来的哭泣声,走过去,推开半掩着的房门,看见舅妈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哭泣,遗体还放在病床上,谢剑南走过去,看了眼,维生装置还没有拆除,白腊无光的脸孔看不到有丝毫的生命迹象。
谢剑南心里一紧,不知道老家这时候打电话过来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接过手机,听见是他妈的声,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都说人死万事休,没有给他阖棺定论已经算是宽容了,难道还要黑白颠倒?”张恪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又叹了口气,说道,“周瑾玺终于死了,好些人心里都松了口气,但是周瑾玺死之前到底还是醒过来片刻,那些人喉咙眼只怕又给堵上一块石头,那边注定会很热闹,随他们折腾去吧……”
事实上,中晶微芯与德仪的合作迫使亚洲主要晶圆厂商爆产能来应对了,欧美晶圆制造设备价格大涨,已经大幅度的搅乱亚洲电子产业既有的格局,只是进一步的走势还要看中晶微芯的应对。
对这个舅舅,谢剑南心里还有感情的,突然想起来已经很久没有去医院看望了,挂了电话,忙走回去跟池佐秀藏他们告辞,坐车朝医院赶去,
虽然张恪未必在意这些事情,虽然这些事情虽然会对张恪造成实质性的影响,崔国恒还是觉得不应该让这些事情继续蔓延下去。
周淑惠走进庭院来,说道:“那边料理后事,我要不要过去一趟?”
学校那边只当撕破脸皮,将群情激愤的治丧委员会瓦解掉之后,就正式派人过来处理后事,提出近期内要将周瑾玺在校内的住房收回,
中晶微芯沉默了约半个月,十一月下旬在金山宣布依托金山橡树园成立中试实验室,除此之外,爱达集团旗下爱达微电子有限公司宣布将在金山投资建一座芯片封装测试工厂。
崔国恒对此早有准备,只让他们推选五名代表进他的办公室详谈,半小时后五名代表唉气叹息的出来,不肯多说什么,只要求退出冶丧委员会不再参与什么丧事。
事实上,中晶微芯的新浦工厂建设获得的地方支持不比华夏nec差。
三星电子迫不及待要将一部分晶圆产能迁到中国来,似乎也意识到这一点。
谢剑南心里很奇怪,三星的灵魂人物、精神领袖李健熙怎么会容忍女儿沦落为张恪的地下情人?谁见过李馨予都要惊若天人吧,即使李健熙要将这样的女儿当成筹码,那与三井的池佐家联姻不是很符合三星的利益?同为李健熙家族的成员,李在洙心里对这事的真实看法又是什么?
“你舅醒过来,说话有些困难,我还是能听清楚他是想问的情况,我跟他说了,又问他要不要告诉学校,他说算了,我想他或许会想知道锦湖的消息,他又说算了,我赶着出去给你妈打电话,回来时还想跟他再说两句话,你舅就过去了,脸上还有泪水都没有干,他心里是恨啊……”
“舅舅醒过来有没有说什么?”谢剑南看着舅的头发花白,走过来坐到身边,轻声问道。
※ ※ ※
“的确有些奇怪,”傅俊说道,“倒是有人说要准备办追悼会……”
治丧活动成了出闹剧,到黄昏时,稀稀拉拉只剩下不到三五人还坚持留在殡仪馆里没有走,那些学生与故友捐凑的治丧经费,也不知道给谁卷走了。谢剑南看着凄凉的场面,也很无语,帮着将费用结了,想着悄无声息的火化,将骨灰带回泰安葬就好了,到底是谁将消息散布出发了,还真闹出一场闹剧?
“你大舅醒过来了,我们正坐车去建邺,你人在建邺,要不要先去医院看一眼……”
“八格!八格!”池佐秀藏正襟危坐地跪坐在桌前,看着摊放在桌上的报告看了好一会儿,心里恨恨的叫骂着,手撑在桌上,抬起头,心情郁结的像压着声呐喊似的问道,“两座十二英寸厂眼下预算就要做到三十亿美元,实际建成更可能会突破四十亿美元,锦湖怎么可能会什么多资?”他的眼神从在座诸人脸上缓缓扫过,停在谢剑南的脸上,问:“谢君从金山过来,有听到什么传闻没有?”
“东大有些教师学生听到消息都赶到医院去……”傅俊说道。
大家都不是傻子,所谓的治丧委员会就这样土崩瓦解。就像这世界总有好奇心特别旺盛的人,也总有怎么管不住自己嘴的人,再说周瑾玺住院里,也不是没有质疑的声音,一些事情经过众口相传的艺术加工,周瑾玺的死就成了应得,甚至周瑾玺弃官从学的那些旧闻劣迹也给人从故纸堆里翻了出来宣扬。
谢剑南也没有力气跟东大争论,舅妈要是还想留在建邺,他掏钱给她买套房子就是,实在不行就回新泰老家去,他见他妈也远没有担任金山市委书记时的精气劲,这一年多时间衰老得很快。
傅俊没有再说话,心想或许东大会有些不明真相的师生将周瑾玺的死追溯到张恪头上,这些人却不知道周瑾玺要不是最后这般模样,他的境遇会更凄惨,他那些寄以厚望的亲朋故友那时候谁会希望他苏醒过来?或许有些人别有意图的想给周瑾玺来个黑白颠倒的阖棺定论,将那些黑的彻底的洗成白的,让稀土案彻底的成为不给大众翻阅的历史,他们以后就不用再为这件事有什么担忧了。又想这只某些人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他更希望这些人动静再闹大一些,这样就能迫使有关方面解密真相。
为丧事,谢剑南在建邺搁了三天,他知道这三天时间池佐秀藏、严文介、李在洙等人都留在建邺,也不知道他们密谋出对锦湖的良策来没有,经过这场丧事,谢剑南更是对针对锦湖的密谋提不起兴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