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恪见时间差不多,让傅俊先送许鸿伯回宾馆,让许鸿伯明天陪他一起回海州休息几天,等身体完全恢复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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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新梅苑徐学平家吃的晚饭,徐学平聊的最多还是省里的经济问题,东海联合钢铁项目谈成,东海联合钢铁集团将形成国内第五大地钢铁生产基地,但是这还不能改变省内钢铁生产分散的局面,还要进一步的加强钢铁产能的重组整合,形成国内第三、甚至第二的钢铁生产规模;重型化是钢铁企业发展地趋势。还有加速省高速公路网、沿江、沿海港口等基础设施地建设、省内产业结构的调整等等问题,徐学平谈了很多,之所以谈这么多,还是有怕李远湖顶替他地位子之后另搞一套的担忧。
车到学府巷,张恪下车时,才突然发现天空下起雪来,他之前在车里一直在想事情:徐学平一走,局势就陡然复杂起来了。
张恪从来都不相信表面上的一团和气,要说李远湖对徐学平挡了他两年而心中毫无芥蒂,张恪也不会相信,要说徐学平提前离开东海李远湖没有在暗中出力,张恪也不会相信。有矛盾才有政治存在的必要,照顾到徐学平的感受,张恪从来都没有主动去接触李远湖,这时候赶过去巴结也有些亡羊补牢了,或许这么做在省委书记陶晋眼里也会有过度讨巧之嫌,政治并非意味着无限制的左右逢迎。
张恪问傅俊:“许老师他人在哪里?”
九十年中期,国内的资本势力还要在政治势力的缝隙间生存,这也是无奈的事实。
张恪推门走进1978,因寒冷而绷紧的身体,进入温暖如春的室内,就一下子缓和起来,酒吧里也没有太多人,已经过了十二点,舒缓的轻音乐在耳朵传荡,孙静檬描着浅紫色的眼影却坐在柜台后看书,张恪伸手拿过来一看,大跌眼镜,竟然是《社会主义经济学概论》,还给孙静檬:“你们音乐学院舞美系的学生需要学这个?”
孙静檬问起第三条腿。张恪除了想起拐杖之外,还想另外一根东西。不过想到调戏孙静檬未必有什么好下场,就嘿嘿笑了一下,屁股挪坐到吧台前,说道:“把叶哥的酒拿出来私分掉……不过你之前偷喝的酒不能算我头上。”
张恪他们从香港直接回来,香港今天白天的气温还有二十度,但是建邺黄昏时分就已经是零下四五度,这北风夹雪下来,估计又降了几度,张恪就比在香港多穿了一件风衣,在车里或者室内,都不会觉得冷,这会儿一出来,寒风刺骨,穿着单皮鞋,陷到雪里,雪浸过袜子,脚踝都是冰的,还好在酒吧里喝了不少酒。
孙静檬去年底在香港举办生日宴请,请了好几个漂亮的女孩子,张恪也算是认识,只是嘴馋的咽了一口唾液,要真以为夜里偷偷睡在音乐学院的女生宿舍能占了什么便宜那就太傻了,给孙静檬这邪恶的女人要挟着拍下什么裸|照也说不定。
寒暄了几句,也没见林冰跟她男朋友付账就走了出去,张恪还记得林冰她男朋友曾鄙夷有钱人地恶趣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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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义江到海州担任城南区委副书记、代区长的决议已经下来,他要等徐学平离开东海之后,再去海州赶任。
张恪摇了摇头,说道:“我送你回宿舍吧,夜里睡你们宿舍,我的确没胆子。”
“只是感冒,差不多好了,还有些咳嗽罢了,”许鸿伯不介意的挥了挥,“再多喝两杯酒就好了。”
等到许鸿伯赶过来,张恪与孙静檬各自将杯中酒喝尽,张恪喝得全身暖洋洋的,孙静檬俏脸艳红,眼睛里浮出三分醉意,这时候酒吧里也没有什么事情,多是温书的学生,还有两名打工的学生负责照应就够了。
“也就回国后确切知道要去海州,才想着功课要提前做一些的,不然开展工作就太被动了。戴文进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怎么不跟市里争一争?市里调整主城区规划草案。将疏港河以西的沙田都划入西城区,就让城南区的缩小了一块了……”
“哦,市里好像是有这意思,”张恪将视野从窗外昏沉的风景里收回来,“也没有最后确定,李哥早就关心起海州的事情了……”
“也行。”张恪看着那大半瓶芝华士已经让孙静檬倒入两只高脚杯子里。笑着跟孙静檬说,“我们赶紧将这两杯酒喝完,等会儿来的那个人是真酒鬼,你这里也再没有这么好的酒招待他……”
新联县是海州各方面都相当靠后的一个县,戴文进从新联调到城南当书记,根本就无没有太多的资格在城南区新规划上发言,也不是他性格软弱给别人欺负。
这么说吧,音乐学院、师大美女对东海大学在读的贫困学子都不大感兴趣,但是对那些学成踏入社会地东大学子倒还是青睐有加。
李义江这时候在车里提出这些事情。张恪能明白他地心思。且不说张恪自己也希望新桥、象山、益隆三个镇能独立出来经营,这时候李义江还没有到海州。就急着争这些,多少有些急切了。张恪也无法说什么,应付的几句,就转移到其他话题上了。
张恪与许鸿伯就坐在吧台的一角说话,徐学平离开东海,李远湖顶替徐学湖担任省长,局势就复杂了,张恪有些看不透彻,许鸿伯说道:“徐学平走早了些,不然就能维持海州的局面不变。看上去对唐学谦不大公平,但是此时地周富明已经没有能力添什么乱了,维持这样的局面对大家都是有好处的。眼下,最大的可能就是周富明明年退居二线去人大,唐学谦理所当然的当书记,省里不会希望海州的书记、市长和和睦眭、一团和气,那就会空降一个市长到海州,唐学谦虽然如愿当上市委书记,但是却要给人大主任与市长夹在中间,这个局面会比较难受……”
出了酒吧,才发现地上已经积了厚厚一层雪,十二点左右开始下雪,才有两个小时,已经相当厚了。雪花还在北风的挟裹下乱来,孙静檬坐着鹅黄色的羊绒外套,里面穿着针织长裙,外套与针织长裙摆都在膝盖上三寸,长裙里穿着高弹力裤|袜,虽说是性感无端,但是在风雪里,还是真够受的,抱着双臂瑟瑟发抖,往前走了两步,滑了一下,就站在那里让张恪挨过来,搂住他的胳臂。
“跟女人斤斤计较,你多大出息?”孙静檬俯身朝酒柜里拿出只剩下大半瓶的芝华士,“就剩下半瓶了,喝光这半瓶,这酒柜就空了,你是不是考虑在敝酒吧享受了一下特殊地待遇……”
“戴文进啊,我还没有接触过,他在新联县做县长时听说做工作还是很有一手的……”
这玩艺跟炒股相差无几,潜力股在底部蜇伏时,即使有人相信这是潜力股,也很少有人吃进的,这大概跟国人性情浮躁、缺乏足够的耐心有关。
从新梅苑出来,已经快到凌晨十二点了,在回狮子园的别墅之前,张恪想着去1978坐一坐。孙静檬12月16日就离开香港回到省城,在香港的那段时间。张恪自认为与孙静檬改善了关系。天气阴沉的夜晚,刚刚谈论过沉重的话题,不晓得什么时候睡意才会降临到意识时,去酒吧喝杯酒,倒是不错的选择。
“算了,酒贼难防。”
“他知道我回来?”张恪拍拍脑袋,“他在省城也天天去公司,真是辛苦他。他既然没睡。你开车送我去见他。”
“哦,许老师在省城啊,这么晚就算了,明天去找他。”
“瞧你多大的胆子,”孙静檬不屑的说,“我们宿舍有个女孩子今天夜不归宿,有张床空着,你有胆子今天晚上就睡我们宿舍里,我们宿舍有两个美女,你也见过,你有本事两个美女今晚就都便宜你……”
很多人与事。张恪都不大关心,傅俊倒不仅仅只是保镖兼司机了,也逐渐担当起助手的角色,像锦湖旗下庞大、复杂的人事动向,傅俊总要帮张恪留意地。傅俊高中时学习优异,只是家贫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才去参军,后来因为李明瑜受辱的事情擅自回家伤人进了监狱,出狱后找不到工作也只能跟着盛青厮混。张恪还问起李明瑜,他们是不是高中时就处对象,李明瑜笑着告诉张恪说傅俊在学校时人傻天真,参军倒是写过几封信往来,也多是讨论学习上的事情,傅俊当时在部队里是准备考军校;有一次张恪去傅俊家做客。赶巧李明瑜在家收拾屋子。有机会看到傅俊在部队里跟李明瑜寄的情书,靠,那里是情节,简直就是一封问题答疑,连称呼上都恭恭敬敬的写上“李明瑜同学”五个字,让人恍然以为是文革时期写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