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寰首大人!”下面的落穗最先绷不住了。
绿叶芽垂着眸子,我感觉这家伙在憋笑。
安加里坐在马上,她有些担忧的看着我。
“人是绿叶芽杀的吗?”我问。
“嗯。”
“你监视了她对吗?”
“每一个外乡人都会在我的眼睛里。”苏宁抬眼看着我,她纤细的手指,指了指她的那双眼睛。
“你让落穗来的目的是什么?即使绿叶芽杀了人,她也是我手底下的人,你们拿她没有任何办法。”
我平静的说。
“斯卡森已经不是从前的参天大树了,现在的威胁毫无意义。”她那双眼睛平静。
“可你依旧害怕不是吗?”我冷冷的扫过她,属于斯卡森的血在我的血管里跃动。
一种难以言喻的压力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我从来不害怕斯卡森,我怕的只是司洛达和你罢了。”她说着。
“这件事情不该不了了之。”我说。
“你不想让绿叶芽受到惩罚,也不愿意让落穗受挫。”
“我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她给了我一个无语的眼神,她那一小只双手抱胸,看起来很是冷漠的不去看我。
“还不是你,把落穗搬到了台面上,我该怎么做你告诉我”
“……”这一次戳到了苏宁的痛处,她掩饰尴尬的看向别处。
“我知道你这是迫不得已,可我还是不能接受,那个稻谷变成了眼前的模样。”
“人不人,鬼不鬼。”
稻谷变成这样,我真的伤心吗?
我想是的,旧日,旧日,就是这东西让我的人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如果不是威尔杨被旧日所感染,那么我就不会掉入冰海,也就不会在短短的时间里迅速的成长,不会独自面对那些战争。
也不会在开拓帝二世面前崭露头角,他也就不会用我来让斯卡森家族跳脚。
司洛达不知道这是开拓帝的阳谋吗?他当然知道。
可不往里跳呢?斯卡森就等待着被开拓帝二世蚕食殆尽吗?
那是不可能,这对于斯卡森·司洛达这样的人是万万不允许的。
我痛恶这样的稻谷,也痛恨旧日,可是对于落穗我更多的是感到无力。
我既没办法相信她是稻谷,也没办法不去承认她不是稻谷。
那是一种极其矛盾的心理。
人无法欺骗自己,就像是落穗知道自己就是稻谷,可她没办法去接受这个身份,她不能摒弃她现在拥有的一切回到净组。
因为娜娜莉对于她有恩情,那是确确实实存在的,在她记忆里存在的。
而有关净组的一切,她是全然不知的。
而我也清楚,落穗就是稻谷,可是我和稻谷之间经历的种种都在我的脑海里,现在让一个陌生的人来替代我记忆里的稻谷。
那是刻舟求剑,那是闭门造车。
那是我无法接受的结果。
“我已经毫无办法了,除了借用那股力量以外,我没有任何的办法。”
苏宁低着头,她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强大,贵为领主公爵加荣誉公爵,外加上一整片亚人种生存区。
相较于平民来说她确实强大,她丰衣足食,她衣食无忧,她权势滔天。
可在各个大贵族的眼睛却并不是,缺少主流产业,内部是一个畸形的循环体系,过于依赖国家政策的偏向。
这也是为什么娜娜莉·苏宁永远都站在皇室的身后,因为稍有一步差池那么亚人种满盘皆输。
她的脚步总是小心翼翼,可每一步都带着无尽的血腥与暴力,她甚至愿意用亚人种的生命换取利益,用亚人种的贞洁换取金钱,用亚人种的自由换取求全。
那么到头来的结果呢?只是延续了这个种族悲惨的历史罢了。
冰人鱼尚处绝境仍然知道放手一搏,无论时代如何改变他们却也从不委屈求全,即使明知毁灭的命运已经到来。
可他们只是走向末路。
逃避,或是其他,他们有的选的,贝壳可以跟我走,可以跟我离开那里。
只要他们想他们可以放手一搏,而不是走向生命的末路。
亚人种需要一位全新的领袖,一位可以为亚人种找到火炬的领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