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与杜老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受伤,他们看着一个又一个的担架被抬下飞机。谢远与卿儿注视着舱门,等着熟悉的面孔。
救护人员立即走上前检查每一位人员的情况,随即抬上救护车向医院飞驰而去。
“来了!”谢远看到李哥出现在舱门时,眼睛一亮,一刹那,谢远看清李哥手上举着的液体时,眼眸覆盖上浓郁的不安。
血!
钱老与杜老听见谢远的话也抬头看向舱门,钱老看见小李举着红色液体站在担架旁,担架上躺着不同于常人的身影。
头脑昏沉的王念安躺在微微摇晃的担架上,她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她凝视着蓝天白云以及远处的太阳,阳光为她指引方向。
钱老和杜老见到担架抬下赶紧走向前,谢远抱着卿儿也跟在身后。
“安安啊,你怎么样了?”
钱老走近看清爱徒时,眼眶立马泛红了,脖子上的纱布隐隐渗出鲜红,满头白发。杜老第一次见到王念安的白发,心里一惊,她怎么头发白成这样,白了这么多。
唯一清楚王念安白发怎么来的谢远,抱着卿儿走到另一侧观察着王熊猫的情况,卿儿见到妈妈立即哭出声了,她妈妈头发怎么白了!
王念安听见熟悉的声音,微微转动脖颈看清围在身边的人,语气虚弱:“钱老,杜老别担心。”
“不担心,北京医疗条件好,肯定没事。”
钱老抓着爱徒的手,赶紧安慰她,一定会没事。
谢远抱着卿儿跟着医护人员上了救护车,杜老和钱老则单独乘车去往医院。王念安见到此时钱老和杜老两个老脆骨不在,也没有太多外人,她将目光投向谢远。
谢远见到王念安的眼神,似乎有话要说,他立即将卿儿放在座位上走近担架车,俯耳凝听。
王念安见到谢远过来紧紧抓着他的手臂,在他耳边气若悬丝说道:“竹竿,这事不是意外,设备有问题。”当时做实验的那些科研人员,她曾经打过交道,他们的能力绝对不会犯这种错误。
“设备被人动过手脚了。”她慢慢将自己的思路和猜疑说出来。现在实验室里的人还未清醒,具体的事情只能靠清醒的人了。
谢远听见王念安的密语,眼里划过一丝震惊立即恢复如初,若无其事瞟了一眼后车厢里的外人,点了点头。
“别因为我影响孩子,剖腹产,他现在的月份能活。”
谢远听见这话,眼角泛起湿热,她怕大家为了她舍弃孩子,她愿意为孩子赌。“嗯,我明白。”
“告诉他和我弟,别让家里脆骨担心,让他们照顾好自己。”
“帮我问问他,生日礼物喜欢吗?宝宝的名字想好了吗?”
“嗯。”谢远哽着嗓子回应着王熊猫的话。
王念安望着头顶灯光,脑海里却想着刚才梦里的事情,怀孕后她已经梦见过很多各种场景的梦了。
他等了自己很久,他会去枫叶林等她,他会坐在爷爷房间等她,他会沿着曾经一起去过的地方等她,等到再无可能。哪怕再无可能他还戴着自己送他的龙纹绳和珠串,他会在睡梦中叫自己的昵称,他很久很久后还记得自己的喜好。
最终他发现龙纹绳下的秘密了,他找到她留下的东西了。彼时彼岸,花开如初。
还有另一个人,他始终戴着自己送他的檀木手串,他经常翻动的相册里是她与他,他始终收藏着当年的对戒。等到绝无可能才去寻找幸福,余生依旧会去小山坡看一看,会了望着大海问为什么没去找他,他与小像同葬。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她确实是一根筋了。
眼前的光亮再次消失,沦为黑暗,堕入黑暗前她脑海骤然出现他的声音。
“小不点,别跑。”
儿时一眼,铭刻在时间里,永恒在记忆里,沉淀在爱意里。
谢远见她闭上了眼睛,心里一慌,赶紧呼喊她:“王熊猫,你怎么了!”
原本一直紧盯监护仪的医生立马站起来,检查起病人的情况,这次所有病人的身份都不简单,医院派出了最好的医护团队。
“妈妈!”
卿儿听见干爸的声音,直接站起来抓着妈妈的小手,见到妈妈闭上了眼睛惊慌地哭起来。
谢远见状赶紧抱起卿儿,让开位置留给医生。目光却一直停留在王熊猫苍白的脸颊,已经过了盛夏了,她肯定不会有事。
“病人怀孕多久了?”医生看着愈发不平稳的生命体征,连忙抬头看向身侧陪同的家属。
“马上九个月了。”
“你们要做好准备,我们可能会采取紧急刨宫产。”现在病人的体质已经不适合继续孕育胎儿了,继续孕育反而会威胁到病人和胎儿的生命。
“不管什么情况,大人第一次位!”
刚才王念安也是这个意思,谢远听见医生的话直接阐明态度。
“好!”
谢远轻轻拍着卿儿,安抚着她幼小的心灵,目光注视着正在被救治的王念安,拨通了檀健次的电话。
“干爸,我给舅舅打电话。”
卿儿见到干爸给爸爸打电话,她举起手腕也连忙给舅舅打电话。来的路上,慌张的太爷还没来得及通知舅舅他们。
“身体是不是不太舒服?”
北京的家中,表婶看儿子从起床到现在时不时捂着心口,眉头紧蹙,烦躁不安。
“妈,我从今早起床眼皮一直跳,静不下心。”
王鹤逸抬眸看了一眼老妈,他昨晚也没晚睡,今早起床一阵一阵心慌。
表婶听见儿子的话,走上前摸了摸他的额头,眼神带着担忧地看着他,“是不是最近累到了?”
儿子和檀健次一前一后进组拍戏,一前一后出组,两人到现在基本没怎么休息过,幸好这也年底了,只需要参加些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