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买马途中,更是招募到一位唤作赵云的勇士,据说有万夫莫当之勇。他就是依仗这几员猛将,连战连胜,才平定了青州数郡。”
桥蕤格外平静地讲述着弘农王近半年来的发展情况。
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对刘禅钦佩不已,这位只有十六岁的少年,做事竟如此老练,而且智勇双全,才能至少十倍于他兄长。
抛开桥氏一族不说,站在他个人的角度,交权给弘农王也未必是一件坏事,何况他心中早已起了效忠之意。
“兄长,弘农王虽算不上雄主,但也绝非庸才,我桥氏何不效仿甄氏,诚心投效于他呢?”
桥蕤怕他兄长不信,倒还说得颇有些委婉,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劝他兄长放弃濮阳,一起前往平原郡。
“投效就不必了,他在青州,我在兖州,井水不犯河水。”桥瑁手握重兵,这到手的权力,又怎肯拱手送人?
桥瑁先前借兵给刘禅,怎么说也是有些恩惠的。
的确,他现在拿对方毫无办法,但若他暂且忍下这口气,难不成刘禅还会主动找他麻烦?
“天下大乱将至,你不如留下来与兄长一起经营这东郡。等实力强大了,占据整个兖州,进而鲸吞天下,也未尝不可!”
“难道这大汉的天下,就要完了?”桥蕤完全没有料想到,他兄长桥瑁竟还有如此野心。“哎,兄长有所不知。”
“弟已将家眷都送往平原了。”桥蕤重重叹息一声,他不好明说她们是被贾诩那老头用计掳走的。
桥蕤不忍心看到他兄长误入歧途,又继续劝说道:“非刘氏而王者,天下共击之,兄长想谋取天下,这是取祸之道啊!”
“百年前,王莽篡汉,全天下人都在反对,直到光武帝坐了这皇位,天下才逐渐安定。”
“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天下诸侯并起,汉室衰微,刘氏宗亲又哪是世家大族的对手?”桥瑁并不认同桥蕤的话,相反还觉得他目光短浅。
桥瑁如今身为一郡太守,手握重兵,早已晋升为一方诸侯。
他志在天下,麾下不仅有兵、有粮,还有地盘,又怎么可能会舍弃这一切去投奔弘农王?
如今讨董联盟成立,招兵买马自然有了正当的理由,这天下即将成为他征战的舞台。
“更何况我手中还有何太后这张王牌。”
桥瑁早就开始精心谋划这一盘棋局,他之所以对何太后百般顺从,正是看到了她手中的权力。
“太后……太后她也被接走了。”
桥蕤有些不忍心,但又不想欺骗兄长,只好自己知道的情报说了出来。
“什么!”
桥瑁大惊失色,顿时拍案而起,眼神中似要冒出火来。
“你再说一遍!”
桥蕤慑于兄长的气势,只好又低声复述了一遍。
“弘农王,这简直是欺人太甚!”
桥瑁哪里料到,他这边刚去参加会盟,而家里却被人偷了。
“好啊你个德茂,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我?你都看到了,又怎么不阻止?”桥瑁没法立刻报复刘禅,只好把气都撒在他弟弟身上。
“我也不知道兄长的谋划啊,而且此事我并未参与。”桥蕤跟来濮阳,是为了监视贾诩,但实际上却被留在船上,反而是被人给监视了。
他顿时想通了整个过程,顿时面色大变。
“是了,贾诩是弘农王的老师,他怎么会需要我来监视?”
事实上,贾诩也确实是这样干的。
他不仅借桥蕤之名,除掉了何太后身边的所有眼线,更是趁桥瑁屯兵酸枣之际,通过伪造手令,大摇大摆地将何太后一行人带出了濮阳城。
“兄长,那我还回不回平原郡?”桥蕤弱弱地问了一句。
此刻,他的妻女可都落在刘禅的手中。
桥瑁已经被气到不想说话,摆了摆手,示意他自便。
其实,这也不能怪桥蕤。
他如何能料想到,这半年的密信竟毫无痕迹地被刘禅全部截获。
关键还仿造了回信,在如此缜密的谋划面前,他如何能洞察其中玄机。
桥蕤知道他兄长正在气头上,只好拱手一礼,出了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