邙山脚下,惠风和畅,
纸鸢与悦耳的欢笑声,伴着白云,漫天飞舞。
不知不觉,炎日渐渐偏西。
“我们回去吧,再晚些,城门可能就关闭了。”王盛说道。
“好!”蔡琰站起身答道。突然她看到洛阳城的方向,有一团团浓密的乌云,迅速地往邙山方向飘来。
“看!那是什么?”蔡琰指着乌云,问道。
“不好,洛阳城可能起火了!”王盛惊道,“凝脂妹妹,快过来!我们该回去了!”
董白听到呼声,拉着纸鸢跑了过来,撒娇道:“我还没玩够呢!现在的时辰不还早吗?”
“看,洛阳一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王盛指着“乌云”说道。
“好吧!”董白很不情愿地同意了。
三人上了辎车,奴仆、护卫跟随其后,沿着驰道,往洛阳方向驶去。
车队后方驰道,相距不到一里的地方,有一队西凉军骑兵,也往洛阳方向缓行着。
为首的是一位身材矮小,皮肤黝黑,右脸颊上有一道刀疤的男子。他身后跟着十几名西凉骑兵,都装备着长枪、弓箭,而战马和骑手,都身披皮甲。马匹两侧挂满了口袋,似乎装满了金银细软。
“什长!今日斩获不够,回去定然会被军侯责罚,如何是好?”一名西凉骑兵夹马向前,对为首的刀疤男 说道。
刀疤男 一脸严肃,并未回答。
西凉骑兵进驻洛阳以来,经常在周边城镇劫掠。
所谓的斩获,也是为首的千夫长,给每位队率、什长安排的每日盘剥任务。
毕竟董卓进京以来,急需扩充军力,同时又要给新接纳的士卒、将领发放俸禄、钱粮。总的来说,这是一笔很大的开支。
每日劫掠村庄、盘剥富商,也就成了日常操作。
即使这样,仍然不够维持如此庞大的军费开销。
只能说养兵真的很花钱,而养骑兵就更花钱了,人吃马嚼,一个月下来,一名骑兵的花费大概是两千钱左右,其中包括俸禄、口粮、装备。
此时大汉帝国的物价基本趋于稳定,除了边疆和黄巾余孽活动区,大部分地方一石米的价格是一百余钱。
“什长!”另一名西凉骑兵驾着马,走到刀疤男 旁边。
“何事?”
“你看!”这名骑兵指了指驰道前方不远处董白一行人的车驾:“看前面那些人,应该是洛阳城的富商。要不我们去抢了他们,也好回去交差!”
董白是跟着蔡琰偷跑出来的,又坐的是王允家的车驾,一行人更没有打出任何旗号,因此才被误认为是洛阳富商。
刀疤男 没有立即回答,他正考虑着利弊。
劫掠富商的事,他来洛阳城之后,并没有少干。董太尉对麾下西凉军的约束也并不严厉。
相比起军侯们下达的每日盘剥任务,劫掠富商确实不算什么事。
“围杀,不留活口!”刀疤男 下令道。
“得令!”麾下十几名西凉骑兵四散开来,呈雁形围击阵型,加速向前方车队冲刺。
离董白等人的距离越来越近,二百丈,一百七十丈,一百四十丈,……。
还有一百余丈的时候,董白他们终于发现了后方的西凉骑兵。
“不好!有劫匪!”他们从未料想到,在这大汉帝国的皇城边上,竟然遇到了骑着马的劫匪。
骑兵有着绝对的速度优势,而反观董白等人,只有一驾马车,其余人都是步行跟随。
被追上,只是时间问题,即便他们努力地向前跑着。
“前方有座寺庙!”
“来不及了!跑不到寺庙,肯定就会被追上!”
“前方有一道狭隘的路口!”
“好!我等就守住路口,让小娘她们先行!”侍卫和奴仆们正商议着应对之策。
前方的路口处,是一道石桥。石桥下方原本是一条小溪,恰逢旱季,溪谷干涸,变成了一道有十余丈宽,一两丈深的沟壑。
他们别无选择,只能借此地利,来拦截后方劫匪的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