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父!”
董卓听到一声熟悉的叫唤,由怒转喜,放下名册,起身相迎。
两名稚童呼喊着,跑了进来。
年长的是个女孩,约莫十三四岁,年少的是个男孩,不足七岁。
他们是董卓一对孙子孙女,可惜的是,他儿子英年早逝。所以董卓对孙儿女很是关切,远甚于手中宝、心头肉。
“原来是白儿和阳儿,大父抱抱!”董卓蹲于地,做出拥抱状。
“咦!这是纸鸢!”董白发现了案台上的纸鸢。
“大父!我们要玩纸鸢。”
前几日,董白一行人从董卓的陇西老家被接到洛阳城。
为了安全起见,他们整日被关在太尉府邸中。董白二人,又正是年少好动的年纪,身边没有同龄孩童陪伴、玩耍,十分不自在。
这不,看到了新奇玩意,哪里还舍得放手。
董白惊喜万分,连忙挣开董卓的怀抱,去抢案台上的纸鸢。
董卓想赶在她之前拿到纸鸢,可他那肥胖的身形,哪有古灵精怪的董白快。
“白儿,这只纸鸢不可以!”
“为什么?”董白一脸悻悻。
其中原因董卓不便明说,他只道:“大父令工匠再给你们制作一只,可好?”
“多久能做好?”董白可不是三岁小孩,她才不会上当呢。
“此物倒也不难,半个时辰足矣!”
“那好吧!”既然董卓答应再做一只,她也就不再闹腾。
“谢谢大父!”
不到半个时辰,新的纸鸢被匠人送了过来。
“你们玩纸鸢可以,但切记不能出府!”董卓叮嘱道。
如今的洛阳城,表面安定,实则暗流涌动。董卓担心有人针对他的家人。
按理放在陇西老家更为安全,无奈董卓思念得紧,于是就趁着征召西凉兵马的机会,将他们一并接了上来。
“好!”纸鸢到手,董白不再停留,立刻领着弟弟去后院玩耍去了。
至于董卓的嘱咐,则被他们全然抛诸脑后。
董卓望着两人背影,不禁又暗自神伤,不禁想起他那早已去世的儿子。这几年,他四处征战,也没来得及续弦。
“如今皇帝刘协尚且年幼,而后宫佳丽三千,岂不浪费?待我明日去留宿几日,也好让我老董家人丁兴旺兴旺!”
想到此处,董卓哈哈大笑起来。
见董卓脸上表情变幻,显得异常丰富,李儒一捋短须,顿时明白了他内心的想法,
于是起身谏言道:“太尉如今正是积累声望之际,当慎行啊!”
“嗯?”董卓横了李儒一眼,心中十分不爽。
“老子辛苦拿下这洛阳城,结果你这也不让干,那也不让干,我来洛阳干啥来着,与其这样,还不如回陇西老家逍遥快活呢!”
李儒只得把剩下的话吞了回去,拱手告退。他知道,董太尉手握京畿兵马大权,此刻是彻底飘了。
“莽夫就是莽夫啊,永远不知道礼制为何物,也永远不知道这满朝儒生真正在意的是些什么!”
“你夜宿龙床,奸淫宫女,这不是啪啪打诸位大臣们的脸面么?
前几日,要不是自己死谏,董太尉竟然连何太后都想搞。”李儒摇摇头,走远了。
权臣的下场,自古以来就没好过,只是他现在早已跟董卓深度捆绑,断无中途下车的可能了。
点到为止即可,不然真把董卓惹怒,已经到手的荣华富贵瞬间就化为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