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刘禅领军从鄃县南门而出。
“你确定弘农王是往南门去的?”赵琪端坐在府中,听了奴仆的禀报,心中顿感诧异。
平原县明明在鄃县的东北方向,如果回平原的话,按理得从北门,或者东门出城。
“禀家主,小人十分确定。”
“这就怪了,为何他们要反向而行?”赵琪心中念叨着。
“难道是打算去濮阳接回太后?”
“不好!”赵琪心中暗道。
“来人,速速准备车驾,前往东郡濮阳。”他要抢在刘禅之前,面见何太后。
刘禅之所以不把何太后接回平原城,主要是考虑到他目前的实力尚且不足,地盘也小。还不足以承受明面上的压力,只好委屈他那便宜老娘继续待在濮阳了。
刘禅和桥瑁之间实际上是一种合作关系。此时桥瑁手中有人质,自然对刘禅也格外放心。
刘禅行至城南路口,便与魏延军分开了。
临行之前,他还特别交代魏延,一切听从伍孚的调遣。万一遇到紧急情况,可找荀攸商议。
烟尘漫道,刘禅带着刘备和几名亲卫,挥鞭策马,向着平原方向而去。
三日后,平原郡府,孔融正伏案疾书。
如今平原郡上下,被孔融打理得有条不紊。
“参见府君,弘农王遣卑职过来询问那批钱粮是否准备妥当?”一名亲卫走入府衙,朝孔融参拜道。
孔融头也不回,从书简堆里拎出来一份文书,扔给一旁整理文书的祢衡。
“祢佐吏,你携此文书去取钱粮。”
刘禅听人说,中山郡的富商有购马渠道,便准备亲自北上买马,所以需要从府库支取一大笔钱粮。
北面的乌桓人与汉人多有贸易往来,但以物易物居多。毕竟寒冬即将来临,还有什么硬通货比粮食、布匹更受青睐呢?
大约半个时辰过后,祢衡安排衙役将钱粮全部装车,交给了弘农王。
“云长,这平原城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多布置哨骑,以防黄巾贼寇卷土重来。”临行之前,刘禅拉着关羽仔细吩咐道。
“我给你留三千士卒,再配合城中四千屯田兵,定要守好这平原城。”
“殿下放心!若丢了此城,关某甘愿受军法处置!”关羽发誓道。
“并非要云长死战,据敌情而定,能守则守,不能则退。”
好不容易有了一支军队,刘禅可舍不得让他们白白送死。城没了可以再占,人没了那就很难东山再起了。
“记得继续招兵啊!”刘禅又嘱咐道。
随着平原郡下辖各县的粮食运了过来,平原城的储备充裕了不少。
“德茂,你速去整顿兵马,趁天色还早立即出发。”刘禅对桥蕤下令道。
一切准备就绪后,刘禅等人押着上百车的粮食、钱财,出北门,往鬲县进发。这次刘禅带走了三千步卒和四百骑兵,其中两千步卒还专门训练了骑射之术。
也就是说,如果此行顺利的话,刘禅便可立即将骑兵部队扩充至二千人。到那时,他的实力也会有大幅提升。且不说横扫整个冀州,轻松拿下一个大郡应该问题不大。
为了震慑宵小,刘禅又下令让士卒们多树旌旗以壮声势。
十天之后。
他们终于赶在太阳下山之前,抵达了滹沱河南岸的真定县,也就是常山郡内。
“殿下,我们应当在那里安营扎寨。”
同行的刘备打探过后,指着距离真定县城四五里的一处小土坡,如此建议道。
“好,此处地势开阔,正适合扎营。”刘禅微微点头,见不远处有条河自西而过,便好奇地问道:“玄德,前方那是什么河?”
“滹沱河。其西出太行山脉,蜿蜒数千余里,最后向东流入渤海。”刘备详细答道。
“玄德,你这说得就跟舆图上画的一般。”刘禅掏出一份常山郡的舆图,终于在图上找到了滹沱河旁边的真定县。
“这滹沱河往北,可是玄德的故乡涿郡?”
“正是。渡过滹沱河再往东北方向走三百余里,便是涿县。其实确切来说,备之祖籍在中山郡。”刘备面北而视,心里泛起一股思乡之情。
“孤差点忘了,你是中山靖王之后。”刘禅笑道。“等此间事了,本王也要去涿县游玩一番。”
“殿下,一言为定。”张飞在一旁抢着说道。
“自然,到时候也要去翼德家里叨扰一番。”刘禅的思绪飘散,仿佛又回到了前世。涿郡啊!那是他一辈子都没到过的家乡。
前世的刘禅从来没有听刘备谈起过那位祖母的事迹。想到此处,他不由得好奇地低声问道:“玄德家中还有何人?”
“备尚有一孤母,只是多年颠沛流离,不曾回乡,不知母亲大人是否健在。”刘备说完,眼角隐隐似有泪光闪烁。
“来人!”刘禅对几名亲兵吩咐道:“取些许钱粮,立刻送至玄德老家,不得有误。”
“殿下不可。”
“玄德莫要推辞。就当是本王的一番心意,先去看望一下老人家。”
“备叩谢殿下厚恩!”刘备俯身就拜。
刘禅连忙扶住。他如今的身份虽然是弘农王刘辩,但意识里还是前世那个刘禅。他与刘备之间的关系不便明说,却不能总让老子跪儿子,这也的确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