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妈妈”尤小贝如同斗志昂扬的公鸡，浑身都是熊熊燃烧的火焰。
随口回答了这么一句之后，她就开始想象，想象下一次自己把程念斗的哑口无言的场景，顿时更受鼓舞。
袁湘转头，从墨镜里看了她一眼，然后心里立即明白，这丫头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她不禁开始无奈，一手按在自己的太阳穴上，脑海中不由自主开始想，这丫头眼皮子太浅了，一点小事都能大呼小叫的闹腾，为什么她不能和程念一样稳重成熟些？
如果程念知道她的想法，一定会觉得很荒谬。
当初觉得自己没有人情味，不如尤小贝亲热粘人的是他们，现在觉得尤小贝闹腾眼皮子浅，不如自己稳重的还是他们。
要了东嫌弃东，要了西嫌弃西，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容得他们想要什么样的小孩就有什么样的小孩？
要求这么多还自己生干什么，去投资机器人多好，自己设置自己调节，想要什么样就有什么样。
除了不是人不像人不会老还要充电以外，简直完美。
当然程念是不会知道的，她还要忙着和大师傅去找家主，商量一下袁湘的问题。
“这是鬼婴瘤”
听完了程念和大师傅的描述，钟明毓拧眉说“程念，你认识这个袁女士吗？”
“认识”程念点头，没有隐瞒说“她是我养母”
钟明毓点头，又问“那你对她的了解有多少？”
“不多”
程念摇头，说“我们之间并不亲密，有时候一年到头都说不了几句话见不了几次面”
“那就难办了”钟明毓忧心忡忡，靠在太师椅的椅背上说
“你不知道，这鬼婴瘤十分难处理，按照你们描述的，她应该已经病入膏肓，现在还只是长在皮肤上，但很快，这些东西就会长到她的五脏六腑甚至喉咙鼻腔里，到那个时候，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了”
程念从她的话里听出了意思，问“那就也就是说，现在还能治？”
“是能治”钟明毓叹息“就是很麻烦，相当麻烦”
“具体要怎么做？”
“让她仅仅只是搬离原来的住宅，恐怕已经没有用了”
钟明毓说“我们得明天去一趟，先给她治疗第一次，如果第一次她能挺过去，就还有救。”
听了这话，程念默然了几秒，然后又问“她这个病，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难道仅仅是因为擦了用婴儿尸体做成的油，就会染上？”
“不可能”钟明毓摇头，严肃道“婴儿尸油只是诱发的最后一步，前面还有养，动，食，最后才是擦”
“什么意思？”程念听不明白
“意思就是，她需要先养好多婴灵，让这些婴灵对她产生感情，最后把这些婴灵的骨肉吃下，最后用婴灵的尸油擦脸，这个过程中，只要有一个不对，让婴灵反噬，就会得上鬼婴瘤。”
一段话，震惊了程念好多次，其实很久之前，当她看见袁湘头背上趴着许多小孩的鬼魂时，她就有了不好的预感，期间她也曾经或明或暗的提醒过袁湘。
但是不知道这个女人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每次提醒她都一副不懂的样子，直到程念临走的时候，她几乎是说的很明白了，可袁湘依然装傻。
程念开始怀疑，当初自己说的那些，程家这对夫妻真的不信吗？
如果真的丝毫不信，袁湘怎么会相信这种美容方子，又怎么会去养婴灵？
“程念，你要做好心理准备”钟明毓看她脸色那么难看，以为她是在担心袁湘会死，于是拍拍她的肩膀很沉重的说
“你养母这个样子，就像是坛子里的腌菜，已经被这些婴灵腌入味了，想要治好，就像是把腌菜又洗又捶，把盐分从她的身体里锤炼千百遍捶出来，这个过程非常之痛苦”
“在我们整个玄门中，治疗鬼婴瘤的例子只有三个，其中有两个都因为受不了痛苦自杀了，还有一个虽然治好了，但是精神涣散，已经变成傻子了”
“我知道了”程念深深叹了口气“我会提前告诉她，让她自己决定治还是不治，但是我还有一个问题”
她说着，抬头看钟明毓“婴灵反噬，是因为什么原因？”
“有很多原因”
钟明毓思考了一下后说“因为她在其中必须要和婴灵产生感情，让婴灵把她当作做母亲或者主人，所以这中间会有很多变故，比如说婴灵因为实在是太爱她，想要把她也变成鬼，或者吃了她”
“比如有更厉害的玄门人，用阵法唤醒婴灵，让婴灵意识到自己受她蒙骗”
“或者她在取走尸油的时候，被婴灵发现，或者”
说到最后一个可能，钟明毓咽了口水，艰难道“婴灵中本身就有她的孩子，因为血缘相食，违背了自然法则遭受反噬，总之，可能性很多，也很杂，是非常危险的”
“嗯”程念点头，又问“那如果这些问题都没有，直到最后她也没有被婴灵反噬，她会获得什么？”
“获得什么”
钟明毓想了想，有些荒唐的面部扭曲说“她会获得永远不老的容貌，终生避鬼，以及气运加身的能力”
“终生避鬼，气运加身？”程念又听见了两个新鲜词汇，问“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从成功的那一刻，不仅她自己，她身边的所有人，普通的鬼怪都不能伤害也无法近身，而且，她下半辈子，会成为运气非常好的人，类似于逢赌必赢的那种欧皇。”
满室宁静中，程念冷笑起来“怪不得，怪不得”
气运加身和终生避鬼，她一开始就觉得很奇怪，袁湘虽然对美容有很深的执念，但是她很胆小。
在程念还小的时候，袁湘就因为怕黑，只要程啸天不在家，她就不敢关灯，整个别墅的灯都要开着，床边还要找个人看着她，等她睡着了也不能走。
她这么胆小，突然敢做这种事，程念才会觉得很震惊。
现在看来，他们俩，至少袁湘本人，完全不是那种坚定的唯物主义。
不仅不是，反而想要利用鬼神获得天大的利益。
而这种游走在危险边缘牟取利益的方式，更像是她那位拥有赌徒思维的养父的处事原则。
这件事的背后，程啸天一定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