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还远，他便先用目光在丁玖玖身边扫了一圈。确定没有之前那个男生的身影，李啸杰心里松了口气，随即神色有点阴沉地冲丁玖玖咧了咧嘴。
“你负责1区的？”
说完这句，没给任何人反应时间，电话里咔哒一声，就只剩下盲音了。
而此时，紧攥在女客人手里的手机终于被接了起来。
丁玖玖心虚地眨了眨眼，“上周交班就说过不继续做了。”
“寒时！你混蛋！！”
七点过一格。
丁玖玖没理他，转过视线，停到vip1区的服务台旁。
与此同时，她前路突然多出了一只脚——从一直低着头的李啸杰那边伸出来的。
flower是丁玖玖就读大学附近的一家酒吧。
“欢迎下次光临。”
这女孩儿……
“嗯，谢谢玲姐。”
那人尾音微微扬了上去，似乎是从鼻腔间带着点轻笑哼出来的，淡漠懒散。
等丁玖玖换好衣服，临出更衣室，玲姐出声喊住了她。
对面仍旧嘈杂混乱。
“你怎么才来，我都快忙精分了——喏，这是1区3桌要的酒，你给他们端过去吧，我忙我自己这边了。”
“嗯……”
店里的其他客人好奇地望过来，柜台里另一个服务生也贴到丁玖玖身边，小声咕哝了句：
“寒时呢，他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夜色初上，灯火成城。
华和商厦一楼的大堂正中，欧式立柱的四面表盘里，分针“咔哒”一声轻响。
2区的男服务生之前两边跑得正头大，一见穿着工作服的丁玖玖过来，露出一副得救的模样。
“……”
丁玖玖眨了眨眼，似乎回过了神。听了女服务生的抱怨，她只是低着头笑，没接口。
“玖玖你来得有点晚啊，赶紧跟我过来拿工作服。”
……不会拒绝人可是个大难题啊。
“哇……”丁玖玖身后的服务生也探出头，感慨地拍起了巴掌。“真正的勇士啊，连这样的大小姐都拒绝得出口。”
丁玖玖摔得一点都不意外。但直到手里一轻，同时耳边“哗啦啦”几声酒水洒出、酒杯落地的声音后，丁玖玖才突然反应过来——
“现在不是，以后说不定就是了呢。”玲姐摆摆手，“去工作吧，你顶班的那个女孩儿负责的是vip1区。”
“茹雨妹妹，你别激动——”嘈杂背景音下，电话对面的男声喊得卖力，“寒时他——他不方便，过不去——”
离着最近的丁玖玖首当其冲，被魔音灌得几乎耳鸣。
“小寒总，找你的。我们宋家的大小姐，刚都往你手机上打几十个电话了。”
没过一会儿，还是这个声音，只不过这次似乎离得远了些，模糊在吵闹的音乐里——
“哦……好的玲姐。”
林晏清这才松了口气，“记得直接坐车回学校，大晚上的，你一个女孩儿可别到处跑。”
尽管门牌上是风骚的小写花体英文，看起来便透着股暧昧劲儿，但已经在这里兼职了一个学期的丁玖玖很清楚，这儿只是一家音乐声有些燥的清吧。
丁玖玖接过酒盘，抬头望了望3桌的位置。
可无论坐姿，还是拿着流光玻璃杯随意搭在那儿的手，又都透着一股子疏懒散漫的味道。
终于……最后一天的兼职了啊。
跟着她脑袋里一醒——
“……”
店内死寂几秒，隐忍在爆发边缘的女人终于炸了——
看到了，却已来不及躲闪。
谁每个月还没有那么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