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志海看起来神情也自然得很，落到顾景琛身上的目光没起一点波澜。
……
顾景琛知道，丁浅从来都是个有自己主意的，小事上她会装傻，但真遇上让她很重视且在意的问题，是怎么也不能哄得她回心转意的。
丁浅面露不虞, 伸手去包里取手机。
只不过她面上滴水不漏，点了点头就转了回去，声音轻飘飘的——
丁浅原本就神色微肃，看起来比顾景琛还紧张两分，一听这声响，立刻将目光移了过去。
“小浅，你也已经十九岁了，我希望你能在明年跟周卓订婚，你觉得怎么样？”
“其实看你这么紧张，我很开心。”
他只能换个切入点。
他只看了丁浅一眼，就转回头往石阶上走去——
顾景琛笑得难抑，“伯父那么可怕？”
顾景城笑：“听你亲口承认愿意跟我共度余生，我很荣幸。”
乔染目光复杂地看向顾景琛。
她攥了攥手，侧过脸去看了顾景琛一眼。
丁浅无话可回。
“方叔叔等很久了，进来吧。”
乔染跟上。
“回来了？”
可看他眼角都笑得微弯的模样，哪里有半点相信的意思？
顾景琛不知听了什么，笑着转回来与她对视。
“……我不想回家里。”丁浅抬头, 唇角漾着浅浅的笑意，“我好不容易才跑出来的。”
顾景琛神情淡然自若，“好久不见。”
两人几个月前，因为方志海的生日晚宴而在这里碰过面。
丁浅原本正面带笑色地与顾景琛交谈, 听见了司机的话之后, 她脚下一停。
——
两人望着牵着手走过来的这一对，表情眼神都是无比地复杂。
……单身狗大概没有人权。
丁浅睨他一眼，不肯说话，转过脸去了。
丁浅闻言，便对电话里的那个女人做了一个“贼心不死”的判定。
“我不够好吗？”
听丁浅终于把压了半个寒假的抑郁心结表达出来，顾景琛释然地一笑, 他伸手动作很轻地摸了摸女孩儿的头顶。
丁浅沉默了两秒，抬起下颌来, 认真地看着顾景琛。
顾景琛侧眸与丁浅相视，唇角微掀，两人于是也跟着走了进去。
“乔总，周先生。”
回过神来之后，四个人同时看向了方志海。
“真的，不是逗你。”顾景琛低笑了一声，余音放轻，“因为你越是紧张，我越能够感觉到你对我的在意和担心。”
“我不想你去我家。”
丁浅面无表情地转回来，“我要翻白眼了。”
丁浅抬起头来。
丁浅神色微紧地看着窗外越来越近的宅子，又转回来继续，“乔姐是父亲收养的女儿，这个我之前跟你说过——所以今天这顿家宴，没有意外的话，他们应该都会在。”
“……”
话音出来不过半句，丁浅就拽回了记忆里之前自己脱口而出的“剩下的人生”，不由懊恼地看了顾景琛一眼，转开脸去。
回方宅的路上，顾景琛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嗯，再见。”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