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为想要凌枭幸福，而是他只想要我，但你无可奈何。”
“所以退而求其次，从我这里入手。”
“凌菱你想要凌枭成为冥渊的主人，刚好我也乐见其成，所以在这一点上，我们殊途同归。”
凌菱被苏若突如其来的坦白震惊，沉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是，只要他能顺利接手冥渊，继承爷爷的遗志，其他的我可以让步。”
苏若听出凌菱话里的忍耐，唇边的笑意未减。
“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真有那么一天，也应该是我先离开。”
“听过一句话吗？‘我从地狱来，要到天堂去，正路过人间。’”
“从地狱来的人向往天堂，可惜他们不知道，人间才是最苦得的炼狱。”
看着眼前平和的人，慢慢收捡起刚用过的茶具。
动作行云流水。
手腕纤细，窗户透进来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
整个人沐浴在阳光里，
凌菱突然觉得此情此景分外眼熟。
很多年前，凌枭回来训练时，有张一直放在床前的照片。
夕阳透过树叶间的缝隙，落在少女的脸庞和发顶上，简单的白色衬衫反射出耀眼的光，梧桐树下斑驳的光影。
阳光照耀的不是那树下的少女，还有少年青涩的心。
至此再无法看进旁的人。
此时的苏若，褪去了当年的青涩，多了几分岁月打磨下的平和从容。
只是这平和下隐藏着的令人心悸的冷漠与决绝。
“后悔吗？以你的能力和在凌枭心里的地位，当初是可以留下凌枭的。”
凌菱突然提出困扰自己很久的问题。
当年凌枭不止一次想要推掉冥渊的事情，却被爷爷桎梏，再加上凌淮清的步步紧逼，万般无奈只能接受。
即使这样还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将苏若保护的很好。
不让她卷入冥渊的纠纷和矛盾。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除了凌老爷子和凌菱，没人知道苏若的存在。
在f国的时间里，苏若和凌枭一起遭遇过数次危险，都是凌淮清的人做的，为了保护苏若。
凌枭回到冥渊主动提出要去炼狱，九九八十一难，他自己一个人挺了过来。
成了冥渊暗堂最厉害的利器，也是一把无往不利的剑刃。
听到凌菱的质问，苏若的手指微微一顿，表面平和的目光一寸寸凉了下去。
只余骨子里透出来的冷寂，穿过冲冲躯壳，慢慢侵入这方空间。
嗓音很轻，像是藏地雪山之巅融化的积雪，干净却又透着彻骨的凉意。
“从未。”
决绝的两个字，从苏若的红唇中溢出。
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冷静。
抬头望向窗外，眼神有些迷离。
苏若的思绪飘回了过去，回忆着与凌枭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她的眼神中闪过挣扎，但很快就被坚定所取代。
“那时我和他之间，不会有结局。”
苏若轻轻地说，
“他有他的责任和使命，而我，也有我必须要做的事情。”
凌菱看着苏若，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佩之情。
她好像有些明白，凌枭这个从小就固执的要命的人，为什么非苏若不可。
王遇见王，气场合适便是惺惺相惜。
大抵上，一开始是情不知所起，后来变成了一生只够爱一人的欢喜。
深深呼出压在胸口的郁气，摇摇头，嘴角勾起一丝无奈的弧度。
“幸好我没有选择与你为敌。”
凌菱微笑着说，
“你太冷静，冷静到让人无法窥探你的内心。”
“说好的，让凌枭成为冥渊的主人，这是我的条件也是你的赌注。”
此时屋外，驻足已久的高大身影慢慢远离。
没人注意到，男人紧紧握住的拳头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