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却是浑不在意地笑着摇头。“闻家里面,这孩子可不是最嚣张的。——更狂的那个我都瞧过,这哪有什么好见怪的?”
走过来的中年男人摆了摆手,笑道:“手底下号称精挑细选的兵都让一个学生放倒了,我这还能坐得住?”
他抬眼望了过去,视线相接。
“……啊?”
她想了两秒,还是乖乖地开口。
亲眼见着嘴边的小兔子呲溜一下蹿出去好远,还摆出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虽然知道是自己当初亲口撺掇、自作自受,但闻煜风仍旧觉着心痒。
但他没接话,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表。
从他带她离开已经有半个小时,按照那些人的速度,这个时间也差不多了……
只是她这儿一抬头,却刚好跟那人的视线撞在了一处——
——
秦晴这才想起来,之前摔倒的时候是蹭伤了手掌和膝盖的。只不过之后一路被闻煜风扛到了医务室,她只顾着羞恼,连疼都忘了。
秦晴闻言犹豫了下,再抬眼时,发现那人已经快走出诊室了。
说着,他也没多解释,直接转向闻煜风,虎目一噙,精芒内敛。
“你就是闻煜风?”
“嗯,麻烦您了。”
“——你刚叫我什么来着?”
秦晴蓦地倒抽了口冷气,思绪登时被拽了回来,她本能地看向痛觉传来的方向。
“王中校,您别见怪,这孩子就这性格。”
“谢谢学——”
依性他是绝不会解释的,但此时他如果不解释,孙兴之后难免还要去扰秦晴……
“哎哟,王中校,您怎么还亲自过来了?”
教官里面有那么两人,目光甫一触及他的身影,登时就脸色铁青。
她得承认,刨除所有性格品行相关的东西不谈,眼前这人即便在她见过的所有相貌上等的人里,也得算是顶好看的。
“你说得对,你确实不是我们的兵。”
后面孙兴面色尴尬,笑容艰难地转向身旁的中年男人:
“忘了件事。”
而直到手边医疗推车上所有东西铺摆开,闻煜风右手伸出,托握住了秦晴的手腕。
秦晴这会儿脑袋还有点晕,也没异议,听话地应了一声,就要去解上衣迷彩服的扣子。
闻煜风低笑一声,表意不明,“他们确实是高一年级的教官,但跟我可没什么师生或者上下级关系。我不是他们的兵,自然也不会给他们管教我的权利。”
“长”字还未出口,蓦然扫过来的视线让秦晴一噎。
不疼才怪了……
秦晴没反应过来,本能地问:“为什么?”
已经有点干涸的血珠缀在虎口的位置,那伤横在本来就纤薄的手掌上,怎么看怎么有些狰狞。
“以后不要叫我学长。”
不知怎么的,她想起了前几天在综合格斗场看到的那个她一点都不熟悉的闻煜风,还有奶奶之前说过的关于他的家庭的话。
闻煜风声线平寂地放下话,转身就要走。
秦晴一呆,回过神来,本能地就要挣开:
“那你为什么要因为她跟两位教官动手啊??”
房间里面,秦晴懵懂地看了一眼已经关住的门,又低下头去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
闻煜风插着裤袋走了过去,即便其间那几个教官看过来的不善目光已经近乎实质化,他脸上的懒散笑意都没变化分毫。
心痒之外,还有点莫名的躁。
而站在诊室门口的闻煜风慢慢从女孩儿身上收回了视线,眼神闪了一下。
“……”
“学长……”
过了几秒,薄薄的唇开阖了下:
闻煜风似是不察,垂着眼托握着她的左手手腕,认认真真地上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