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五分钟。”商骁起身,“我送你下楼。”
祁楼犹豫了下,一咬牙,踩着箱子踏上平板车,上去后还晃了晃。
“不能一起死。”
她随苏父去过马术场,练过骑马——但乘坐马拉着的平板车,这绝对是有生以来第一次。
“……”苏荷偷偷撇了下嘴角,“她是很好,被你利用的小舞|女却死定了。少帅有没有觉得良心不安,想要给我点补偿?”
军袍褪开半边,女孩儿闷得微红的脸露出来点,呼吸匀称,眼睫偶尔随着呼吸极轻地起伏。
军袍大衣被扯上肩,一直掩住了女孩儿的全身,连那颗眼神茫然的脑袋都未放过。
明明已经时隔多年,再回想起来,那一晚女孩儿每一点神色变化,一皱眉、一矜鼻、一动唇,都栩栩如生地刻在脑海里一样。
而商骁视若无睹,从他身旁踏上台阶,直入旅馆。
这期综艺录完,天色早已黑沉。
童声稚嫩:“奶奶,您在听什么呀?”
裘宸翔是最早结束任务的,提前便离开,于是只剩下苏荷、商骁、祁楼三人,一同从录制主现场的“少帅府”出来。
男人驻足。
“我干吗要把怀表挂在脖——”
他想要她。
“——骁神?”
“——砰!”
项链“咔哒”一声轻响,在女孩儿托起的白净掌心里,蓝宝石盖面弹开,内里藏着的怀表露了出来。
是最自私、最容不得别人分享丁点的那种想要啊。
那军袍极长,衬得苏荷身形都娇小许多。
他突然想起来,自己不是第一次看见女孩儿睡颜的。
“少帅你可真仁慈,还亲自送我去‘刑场’么?不过我觉得我的同伴对你应该不怀好意,他们不会介意顺手也给你一颗枪子儿的。”
已经过了12点,生日早就结束,他从玄关进厅,身上沾着寒凉夜风的大衣交给佣人,再一回身,便见个穿着奶白色高领毛衣的女孩儿,就趴在侧厅的沙发里睡着。
马车停在了影视基地外的小旅馆前。
“这个读……”声音苍老沉缓地答,像是长长叹出一口气,“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啊。”
床上始终安安分分缩成一团的被子,突然幅度非常轻微地动了动。
男人声音平静,方才在一楼天井旁的冷淡半分不余。
商骁无声看着。
“少帅,你……”
再次在心底重复了几遍“狗男人”后,舞|女走下面前的石阶。
停了片刻后,商骁站起来。
“?”
少帅府的府门大开,穿着红玫瑰旗袍的舞|女走出来。
十六七岁的女孩儿,苏家惯养,天生丽质,长发乌黑得鸦羽似的,更衬得脸蛋娇俏,雪凝的肤玉雕的骨一般,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犹在耳边。
苏荷顿了下,回头,笑:“你怎么知道我想在府门外挟持你的?”
巴掌大的一张小脸埋在臂弯间,微微卷翘的眼睫安静地阖着,一点小小的阴影拓在白皙秀挺的鼻梁旁,恬静美好。
旁边副官闻言大怒。
“……”
“反正你的密报和未婚妻已经安全送走了,少帅干脆和我一起死呗?”
一个个脸色像放烟花似的,五颜六色地变。
再加上此时深夜,除了进出的节目组工作人员外,旅馆前已经没人了。
苏荷愣了下,随即玩笑。
所幸商骁一直没移开注意力,第一时间伸手把人拉了回来。
“还有三十秒到0点,密报你可拿到了?”
车旁两个助理回神,连忙垫上箱子,目睹男人抱着军袍下裹得严严实实一小只的女孩儿走下车。
漆黑的屏幕间,慢慢斜着攀起一支血红色的玫瑰花。与之交叉撑起画面的,是一杆凛冽的长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