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情况是有过预约吧,不然22层也不能放他进去啊。”
“嗯。不过,真不需要再稳他们一稳?”
第二天一早。
对面接通。
“我听说这次利率市场生了巨变,勤锐要倒大霉了,楚向彬之前还被他们排挤来着,现在日子肯定不好过吧?难道是后悔了回来找前任东家了?”
然后他拿出另一支手机,给秦楼打了一个电话。
“楚先生是想让他们狗咬狗?”
“……好。”
他单手撑着额头,修长的指节垂下来掩住眼睛,闷闷的笑声从胸膛里传出来。
“那我也过不去。我现在赋闲在家,贵司一反承诺不肯受理我的入职,我在业界又丢了名声——最近心烦,出来外地散心,有什么事情常总就在电话里说吧。”
“……大概是笑可笑的人吧。”
他和秦楼对这款产品的复杂公式模型是最为熟悉的,与市场利率方向相悖开始的那个转折点就是在第三季度中。楚向彬最近闲职在家,除了享受他终于松散下来的生活节奏以外,最关注的事情就是市场利率的走向变化。
——
情势急转,他也是第一批知道的人。
“你——”
常亭一噎,连忙放软语气,“下边的人不会说话,回头我一定好好教训他们,你别跟他们计较。”
楚向彬点头。
临挂断电话前,楚向彬扔给他最后一句话,“上季度结束前,我专程给常总提过醒,利率掉期交易风险很大,最好见好就收——常总听过我的吗?”
“自然……”
“相关的文件材料都准备好了?勤锐毕竟体大,不能给他们留半点喘气的机会。”
“楚先生,这次他们两家是砸实了啊。”
“不能吧?他干出那样的事情来,公司里谁不是恨他恨得牙根痒痒?秦总能原谅他就怪了。”
秦楼转身要走,动身前想了想,还是给栾巧倾提了个醒,“最近几天楚部长会重新办理入职,栾部长可以提前准备一下了。”
秦楼在电话对面笑得嘲弄,“他这点定力,离着他父亲那只老狐狸差远了。”
更甚至可以说,常亭对他的戒备和疏远,每一步都在楚向彬的掌控里。从当时在电梯间告知心腹的那一手开始,楚向彬就在逐步计划着让常亭慢慢看轻和疏离自己——也只有这样,他才能一点点把自己从这个核心局里剥离出来,不在最后收网时受到牵累。
不过很快,他突然从里面反应过来一个用词,“秦总刚刚怎么称呼我?”
这边挂断电话,楚向彬才低下目光看向桌上。
一听楚向彬这不想管的意思,常亭急了:“楚向彬,这可是你给我带来的东西,出了事情你想撒手不管直接落跑?!”
对面默然几秒,很是无辜,“楚部长不要乱说话,我只是听信我的小助理吹的枕边风,帮jerry乔研发了一款新产品、还被人偷偷送去了竞争对手的投行里而已。”
两边互相问候了句,楚向彬单刀直入,“常亭那边应该已经收到亏损报告。大概是坐不住,已经给我打来电话了。”
话说完,楚向彬挂断电话,他没放下手机,直接给自己心腹拨过去。
楚向彬笑得声音清冷下来。
“……”
“市场……”楚向彬也跟着嗤笑,“市场确实可怕,你能把市场把握得这么稳准才更可怕吧?收口的手确实是市场,但借助市场因势利导,一步步推他们掉进去这套子里的可是秦总你啊。”
电话对面,常亭一哑,“你、你笑什么!”
“你怎么才接电话!?”
“楚向彬!你什么意思!?你现在还在说我可笑?!”
“常总别误会,我是说我自己。”楚向彬终于慢慢停住笑声,身体也一点点坐正起来,“我只是觉得自己竟然还对常总您抱有过一丝不忍,这真是太可笑了。”
栾巧倾刚到公司,就听说了楚向彬今天突然来到公司内的消息。
“常总,您是准备拿自己的厚脸皮给我开工资吗?”
他看了一眼僵在原地的栾巧倾,又回头看看楚向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