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书微垂下眼。
“……”
“……这是什么新员工福利吗？”
“我上去接你。”
“哈哈，好，那你继续忙，姐不打扰你了，我先下班去接孩子了。”
偌大的楼层只剩下宋书一个人。
他垂了眼，无声地笑。
“每种吃法我都想尝试。”
姚意琴没察觉什么异样，耐心地解释：“vio前身是秦氏集团，当年秦氏的一家分公司因为总公司高层而涉及一桩数额巨大牵连甚广的庞氏骗局案，遭遇很大损失。秦氏的掌舵人是秦梁秦老先生，在那个时候他选择壮士断腕弥补并非秦氏犯下的亏空，然后任用自己毫无经验的孙子秦楼，为企业注入新的理念开启转型——所以vio至今的体制确实是七八年前由秦总一手转型创立起来的，能在如今国际风投业界占有一席之地，秦总居功至伟。”
秦楼拿起桌上宋书的那只餐盘，不紧不慢地走向食堂里盛放厨余垃圾的不锈钢桶。
姚意琴闻言想要点头，然而动作之前她又顿住，面露迟疑。
秦楼似乎终于在这第三个人的声音的介入下回过神。
等她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时，再做补救已然来不及。
“……好吧，谢谢余总了，我这就下楼。”
“这么晚，让你一个女孩子自己下楼可不是绅士之道。你在电梯间里等我。”
目送姚意琴离开，宋书就转过身，重新沉浸进她面前的那些卷宗里。
“真是奇怪，她和秦总到底什么关系？如果真有暧昧关系，那我们不应该完全没听说过甚至没见过她才对吧？”
“秦总，您刚刚是……？”
长腿了啊，小蚌壳。
“……秦情，你别怪姐八卦，就是这件事情实在让我被问得有点头疼了——同事们也确实都好奇，你和秦总是不是早就认识？”
宋书没有直接回答，她莞尔笑道：“您该见过我的履历，我这些年一直在外求学，毕业后就进入当地的律所实习工作，从未回国，跟秦总实在无法有什么交集……而且，如果真有vio资本这样的背景，那我怎么会今年才回国来这里呢？”
“你那个脾气我还不知道吗？下来吧，我就在你们公司楼下，接你去吃饭，然后送你回家。”
餐食厨余被直接倒入桶中。
“倒也是。哈哈，你该笑话我了，这个年龄了还跟年轻人一样八卦。”
他一眼不眨地望着她，眼神阴郁而深恸。他的视线一点点地描摹过她的每一寸五官，像是到此刻才认认真真地想要看清面前的女人。
刚到一半，她的手机响起来。
姚意琴自己一股脑说完，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补充：“我是不是话多了点？”
就像他的脑海里已经克制不住上演的那些画面一样。
“你和我……们家的关系，还需要客气这个吗？地方我已经订好了，是一家私厨饭馆，味道不错，我带你去尝尝。”
秦楼转身离开。
但是不急，太多陈年旧账要一一算起，而且这一次，我们终于来日方长了……小蚌壳。
梯门旁的墙壁前，秦楼不知道已经站在那里等了多久。
——
秦楼不说话。
等他的背影消失在食堂外，那些员工的议论声才终于重新起来。
宋书按捺下情绪，转过身，表情里适当地露出一点疑惑：“秦总，您刚刚喊我了吗？不好意思，我没听清。”
“当初怎么样？”
宋书接起电话：
原本站在他身后几米处的女人已经不见了，不知道趁哪一刻，她就以最快速度跑出了他的视野范围。
“肯定不是来吃饭。”
“这没什么，人之常情。而且互相熟悉了，以后工作上合作起来也方便。”
现在vio是他的地盘，他也不再是当年那个只会发疯一无所长的孩子。他可以对他的地盘上他的所有物、他最想要的东西做任何事情。
“小蚌壳。”他紧盯着宋书，再次重复一遍，眸子漆黑深邃。
他想自己这一刻的表情一定有些骇人的可怖，就像上瘾的患者时隔无数日子再次嗅到他的让他上瘾的那个东西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