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空洞里,现在藏着最冰冷也最炙热的一颗火星。
扔了几回,他突然把魔方向秦扶君猛地一掷。
咔哒,咔哒,咔哒咔哒……
秦楼俯上前,在最亲昵的距离里盯住宋茹玉惨白的脸。
餐厅在一楼,从楼梯下来走过去要经过玄关和客厅。宋书这边下到一楼,后脚还没来得及从木楼梯上拿下来,就听到玄关传来门的响动声。
他们噤若寒蝉,一声不吭。
女孩儿背起背包,安静地离开客厅。
还差半公分就扎进去。
“想……”
宋书把背包放到床头旁的矮柜子上,自己坐到床边。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所以此时她耳边的世界很安静,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明明,不是。
像是在看什么被舍弃又自己跑回来的、让人厌倦的东西。
安静得让她有些茫然。
“……”
“哎哟我的宝贝女儿喂,今天在外公家过得怎么样?想爸爸了没?”
“她之后也去二中读书。在学校里遇见,不许欺负她。”
“你跟我说教?”
——秦楼在秦家有多不同,显然体现的地方远不止佣人们的称呼区别这一点。
“表、表哥你玩魔方好厉、厉害……”
但即便是楼下那些长他十几二十几岁的佣人们也没有哪个敢把他看成普通孩子。
宋茹玉吓了一跳,慌乱地看看自己爸妈,然后连忙低下头,“对不起外公……我错了。”
因为在她们还不够懂事的时候,她们会以为被讨厌是她们自己的错。
转出残影的魔方,突然被他扎向宋茹玉眼睛。
宋茹玉不敢往后退,站在秦楼身前结结巴巴的,压着哭腔还要努力捧场。
少年从沙发扶手上跳下来。
秦楼直起身,作势要走。
宋书站在楼梯前,没有动作也没有声音。
晚餐时间过去了,听门外佣人的声音也渐渐歇息,宋书才出门去了楼梯口那边的卫生间里。
花瓶撞裂开,碎了一地。
他嘴角轻扯,坐在沙发扶手上转过身,单手抛着那只棱角尖锐的六阶魔方玩。
“……”
被子里伸出来一只白皙的小手。它勾住了床头的背包,然后伸进去,摸出了一只魔方。
“对。”
听到这个名字的第一秒,宋成均愣了下。然后他皱起眉转向一旁的佣人,低声问:“宋书来了?”
“茹玉,我教过你几遍了?不要严以待人宽以律己。下午的事情,始末缘由你真当没人跟我提?”
“不客气,洋娃娃。”
“谢谢。”
秦楼微怔。须臾后他看着那道纤瘦的背影笑了起来,幽暗眼神里兴奋难抑。
秦楼慢腾腾地扔出这样一个单字节。
“宋书是我女儿,我说的爸为什么不信?”
始终哑巴的宋书突然动了。她猛地攥住他的手腕,拉起来便一口恶狠狠地咬上去。
宋书终于有了点反应。
“……”
“宋书呢?”
宋书住的是二楼的一个偏卧,卧室里没有单独的洗浴卫生间,二楼两边则有两个共用卫生间。
“爸,这还用问吗?能让茹玉哭成这样的,除了秦楼也不会有别人了。”
动静撕心裂肺的。
在佣人的提醒下,宋成均转过头,这才注意到楼梯口那个安静站着的女孩儿。
“秦……秦楼?”
“砰!!”
那双漆黑的眸子里却一点都不意外,甚至满是得逞的笑。
宋书点点头。
他好像踩着某种节拍,安静的楼内只听得到他落在楼梯地板上的、几乎是欢快的脚步声。合着那种节拍,他手里的魔方也在飞快地转动。
秦楼疼得轻抽了口凉气。
“我也很期待——这一次玩厌我的新玩具,需要多长时间?”
宋成均同样变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