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还叫我去上班。
“我当时感冒,就跟他说我生病了去不得。
“那他就说,你不来那就别来了,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我当时头疼的厉害,没理他,就在我那个出租屋里睡了。
“然后初二我好点了,去上班,他就像赶猪一样把我往门外赶。
“我说那你把我辞了,总要把上个月的工钱结给我吧。
“他就拿了一张单子,说我指标没完成要扣钱,完了又说我早退、旷工也要扣钱,最后算下来,我一分钱没得,还倒欠他二十块。
“我哪里早退了嘛?他们说的上班时间早八晚六,我哪天不是过了六点半才走?
“他就说他一个主管还没走,我走就是我早退。
“我说我懂劳动法,我得告你们去。
“他就说大家都是这样,你随便去告,你要是告得赢他们这些企业早都倒闭了。
“然后还用很难听的话骂我,骂我是蛀虫,是垃圾。
“让保安把我赶出来。
“我回去的路上就想,没有工钱,我明天饭都吃不上了。
“他不当人,我活着也没意思,干脆弄死他算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林彦歪着脖子耸了耸肩。
那表情自然的,仿佛不是决定要去杀一个人。
而是去吃顿晚饭、去看场电影。
虽然知道这是拍戏。
但包括丁雪在内,许多人还是心里不由一阵发毛。
甚至那个造型师都忍不住在想:那是犯罪的不归路,你可千万不要去呀!
然而,林彦接下来的话,让她如坠冰窟。
“晚上拿了家伙,我就给他打电话,说欠他的二十块钱给他补上。”
“我本来想把他约出来,找地方做了。
“呵,谁知道,他让我给他把钱送家里去。
“我到了他家,他出去喝酒去了,他女人开的门。
“我当时身上就十一块钱,哪有二十嘛!
“拿不出钱就要露馅儿了嘛。
“想着反正我今天肯定是要弄死他的。
“弄一个也是弄,多弄一个也是一样。
“他女人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就推了他女人一把,自己也跟着进去,把门关上了。
“那女人大声叫我滚出去。
“我也懒得跟她吵,捂着她嘴,照着脖子那么一下,她就完了噻。
在交代犯罪过程的时候,林彦表演的罪犯没有歇斯底里。
没有满眼血丝。
也没有露出什么邪恶的笑容。
他只是在那里平静、冷漠地诉说着。
就像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儿。
可偏偏就是这样,他那精准的语气和神态把控,让所有人都不由产生一种感觉,他说的就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