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保证皇上看到那些证据会全部相信?”回到府内,我迫不及待的问。
楚衡扶住我肩膀,低头看我的眼睛:“他不会全信,但动摇过后,再亲耳听到亲生儿子联合自己的忠臣把国家卖了,他会疯狂的想置他们于死地,毕竟丧国之虏对父皇来说,不亚于让他死上十次,他死后都无颜去见列祖列宗。如何让他听到,就要靠你跟婈儿了。你可害怕?毕竟,这事的确跟你没有关系,何况你还是大昭人。如果不愿意,可以退出。我送你回大昭跟你爷爷团聚。”
我摇摇头:“没有愿不愿,只有能不能。在师傅将我救回青楼,只让我女扮男装在青楼里讨生活的时候,我已经将师傅当成爷爷以外最亲的亲人。在我眼里,没有大昭跟大隋的区别,只有师傅跟爷爷,师傅跟爷爷之外,都是其他人。而且,我不怕死。死亡对我来说,只是一次浪漫的旅行。”
楚衡动情的把我抱进怀里:“叶儿,直到现在我还是看不透你,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觉得惊讶,不管经历什么,都这么从容。哪怕被人当面羞辱,也不影响你的进食。看得远,静得下。很坚强又很无所谓。明明还是个小乞丐,却拥有旁人无法匹敌的绝技。
我经常在怀疑自己,我要怎样努力,才能让自己配得上这样优秀的女孩。”
我赶紧从楚衡怀里挣脱出来:“师傅,干大事可别动感情哦,否则,一旦出现那种,需要牺牲我才能成就大业的时候,您下不了决心,那就坏事了。”
楚衡没有让我完全脱离他的手掌:“你看,又开始置身事外,若无事了。”
我笑:“我没有置身事外,该做的事我会尽量做好。”
楚衡:“不,我说的是你的心,永远游离于这个世界之外。可去可留,可有可无,可黑可白……你就在我身边,但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你的心……”
“因为,我是无心的呀。”
我再次努力挣脱他的手掌,跑出去老远,才回头继续冲他喊:“我去找三姐玩了。”
楚衡怅然若失的看着我跑远,久久回不过神。
我要去找三姐,想办法让她通过商业她的网络,去看看我爷爷,顺便给他再带一笔银子,安排人照顾他。
爷爷老了,只怕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了。
三姐(杜姐姐)神通广大,她一定能办到。
这样的小事还是不要麻烦师父的好。
没想到,我去绣坊把这事跟三姐一提,她立马就说到:“师父早就安排好了,在我们从大昭回来时,你爷爷已经被我们的人接到了京都那所小房子里,一对中年夫妇带着女儿,专门照顾他的生活起居。”
我愣住了。
悻悻然,回到崔府。
也不跟师父打招呼,自己生闷气。
师父不明所以:“叶子这是怎么了?刚刚出去的时候还是好好的,什么回来就蔫了?”
我抬头,气呼呼的:“师父,您这是在防着我么?”
师父一脸疑惑。
我继续说到:“把爷爷带到京都,是为了更好的控制我吧。实际上,我做得好,爷爷就永远的爷爷,我一旦有失,爷爷就是人质,是么?”
楚衡忽的一定,眼里的光有些暗淡下去:“当初离开大昭时,的确是这么想的,可现在不一样了。你在乎的东西,我都在乎,我不舍得伤害到你爷爷。”
看着楚衡像做错事的孩子,在我面前低着头。
我笑了:“其实不用这么麻烦,有没有爷爷,该办到的,我都能办到。我说过,师傅是我的亲人,您如果哪一天像我爷爷那样需要人照顾,我哪怕出去讨饭,也要帮您找来食物,不让您饿着。”
楚衡惊喜的抬头,想说什么,我又笑着跑远了。
总有一天要回去,没必要那么沉闷,也没必要互相怨怼。
就像前世的父母,知道自己离开这么久,我宁愿当初他们没这么爱我。
就像爷爷,如果他能把那对照顾他的夫妇认成干儿子跟媳妇,还有一个孙女,那他哪怕忘了我,我依然很开心。
那次国宴上太子妃跟我直面冲突后,太子没再继续找我。我倒希望他是真的把这事给忘了,或者说放弃了。干脆连那堆聘礼都忘了吧,我心里想,好多珠宝首饰呢。
太子爷不来,三皇子可来得勤,他认定太子已经放弃我。
毕竟,太子妃是国公府的千金,我不过区区商户的小女儿,孰轻孰重,他分得清。
三皇子三天两头想着法子进崔府,送新作的糕点、新出的头饰、庄子里新送过来的时鲜果子,皇上赏的新鲜玩意……对了,脸上的痘痘消了一颗,也要过来汇报。
二哥每次见他,都忍不住皱眉头,然后低声警告我:“那臭小子又来了,你别看他殷勤的样子。小时候,可是个捣蛋鬼,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什么好男人……”
我没往心里去:“知道了师父,天下只有师父跟爷爷是好男人。其他人,都不是人……”
二哥只能私底下咬牙切齿:“小子,敢打你大皇嫂的主意,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