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亮,不管从哪个角度往悬崖上一看,活生生挂着个女人,我这一手掌皮开肉绽,不是白折腾了么?
我开始焦虑。
不管了,爬吧!
千万再来条蛇什么的。
我可折腾不起了,已经累到极点。
“喔……喔喔喔。”
“假……假……假。”
“唧唧……嗷呜……”
有猴群!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这里的猴子可不怕人,山是它们的老巢,人才是入侵者。
它们开始试探的靠近我,想扯我后背的包裹,估计闻到了我包裹里食物的味道。
躲无可躲,一瞅石壁旁边有棵伸出去的树枝。树干小腿大小,挂个人应该问题不大。
我顺杆爬。
事实证明,人在落难的时候,什么东西都不可靠,包括树枝。
树枝断了!
失重感将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眼看就要破口而出。
浑身冰寒。
我连着树枝落到河里。
河水不急,正常人是可以游到岸边的。
可我不是正常人,连最基本的游泳都不会。
事实证明,一起落难的树枝还是可以靠一下的。
我抱着树枝在河里漂流,不花钱,但是真的冷。
忘记交代了。
此时是深秋,要下雪又还没下的深秋。
老人常说,春捂秋冻。但冻成这样是会死人的。
我整个趴在树枝上,手脚耷拉在水里,不知飘了多久,开始还冷得打颤,后面就不冷了。
事后我才知道,不是不冷,是失去了知觉。
醒过来,身上有被子。
旁边坐着一对老夫妇,农夫打扮。
老夫妇就一普通农户,家里不富裕,还是杀了一只鸡给我补身。
心里感激。
想拿点东西给他们,包裹早不知落哪了。
一摸头上,固定用的发簪居然还在,解了下来,给两老拿去换钱。
两老不肯。
我说:“给我一套婆婆的衣服,还有那只鸡,就当是买了,您家也不富裕,不能白拿。”
婆婆勉强接过去。
她说:“我矮,衣服大小不合适,但我儿子的身量跟姑娘你刚刚好。他17岁,已服兵丁去了,叫柱子。衣服干净的,姑娘若不嫌弃,就穿着吧,总比没有好。”
我低头一看。
嘿!
自己身上的衣服不知什么时候被换成了男装。
应该是从河里把我救上来后,婆婆给换的。
“17岁就服兵丁么?这么小?兵营这么缺人么?”我问。
“唉!这仗刚开打,大昭就吃紧。到处征人征粮,哪里来的粮?种下去的种子不抽芽,一年没有收成。老天这是要灭大昭啊!”
婆婆唉声叹气。
等等。
大昭?
我这是飘到大昭境内了?
楚薛的山寨在边境的山里,我顺水飘,也不是不可能。
可不敢跟婆婆说我来自隋国。
不对,我本来就是大昭人啊!
“婆婆,我久不出门,咱们大昭这是跟哪里打起来了?”我问。
婆婆说:“可不就是隋国?隋国不同往日了,来势汹汹。看来他们是蓄谋已久,连年头供给我们的粮种,都做了手脚,种不出粮……”
我心虚。
这可不就是我的主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