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志在必得,是因为他料定王书记不会撒手,毕竟利益有关,即便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这位王大书记便会全力以赴,这种地方上的领导,蝙蝠衫遭遇得太多了。
如今,蝙蝠衫大嘴一张,竟翻了一番,这简直是要他王某人剜肉剖心。
若是走了贺州,他就可以把责任往计委的许主任或者歌洋首长身上推,毕竟,此前,他曹某人有言在先,除非是歌洋首长抑或许主任插手,保证王书记如愿。
说话儿,蝙蝠衫拿了筷子朝桌上的牛肉条,动了一下。
蝙蝠衫知道,他越是这般拿架子,王书记之流就越是放不下。
从一开始,薛向就料定蝙蝠衫是在作势,之所以,他还耐着性子看蝙蝠衫表扬,就是想知道这池水到底多深,蝙蝠衫之流的买卖到底是怎么运作的。
说毫无风险,乃是因为蝙蝠衫压根儿就没打算去跑门路。因为在蝙蝠衫看来,这门路实在用不着跑,因为国道要么通过因台,要么通过贺州,不管怎么说因台都占了百分之五十的可能。
且这会儿,连许办的审核小组都牵连进来了,薛老三越发认定蝙蝠衫是在胡吹大气了。
按说,许子干只是计委常务副,不是正印,且计委自有规划司,他许某人办公室下面的审核小组不该有多大权力。
而蝙蝠衫身为批文倒爷,自然对这个审核小组,知之甚深。
因为这个所谓的审核小组,压根儿就是许子干在薛老三的建议下设立的,为的便是防范各种关系网的进攻。
要搁在以前,像王书记这种小角色,蝙蝠衫都不会带正眼瞧的。
眨眼间,利润便翻到了二十余万,若说是一个厂子辛辛苦苦创造的产值,那也就罢了。
苍天是否太过不公!
王书记也愣住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但听他一拍桌子,“干了,就按瑞林老弟说得办,稍后我就给地委打电话,你们派车去拖,但,在这之前,我得问问,多久能有准信,我希望不要超过半个月。”
先前,见蝙蝠衫进退有度,虽不大包大揽,却又胸有成竹,王书记一颗心就落了肚。
话说到这份儿上,王书记一颗心已然放进了肚子里。
届时,事情没办成,就说成是许主任插了手,料得王某人也无话可说。
说着话,蝙蝠衫便放下了筷子,又撑开了折扇,摇摆起来,隐隐有淡淡檀香送来,“国道通行,到底是大事,我只能说运作,这个包票倒是不好打,毕竟,凡事皆有意外,若是歌洋老总,抑或是许副主任哪天心情不好,恰好关注到这条国道,并做了指示,我也只能是回天无力,刨除这些意外因素,若再出了问题,那就有我全权负责。老王,话说到这份儿上,你该放心了吧?”
彭春轻轻拿脚碰了薛向一下,示意这家伙别多事儿。
可眼下,在听薛向扯出个直接架设在计委常务副主任办公室下面的审核小组,他哪里还能淡定。
蝙蝠衫晃了晃肩膀,坐回了座位,比出个指头,“老王,在原来的基础上翻一番,能做就做,不能做拉倒,咱们红星国贸,还真就不缺你这点蚊子腿。”
今次王书记几乎是舍身一搏,投下血本了,稍有风吹草动,便成惊弓之鸟。
王书记却不淡定了,挥手止住彭春,“审核小组?这是什么单位,不是有规划司么,怎么又弄出个审核小组,薛向同志,你的消息可要准啊!”
薛老三含笑道,说着,便拿酒杯在痴楞悬在半空的彭春的酒杯上一碰,径自喝了。
更不提,审核小组自打成立,便履立大功,好几次规划司的重大失误,最后皆由审核小组戳破,气得歌洋首长大拍桌子,撤了两任规划司司长,才算完事。
在彭春看来,这完全是浑水,他自己不愿淌,自也不愿薛向淌进去。
这帮倒爷的能量很大,薛老三清楚,但其能量也仅仅只限于搞搞各种小号批文,动动厅干以下的帽子,若说国道的改迁,省干的归属,那基本就属于国家层面的问题了,哪里是这帮人能够影响,运作的。
所谓审核小组存在与否,薛老三自然有准儿。
眼下,听薛向提到审核小组,蝙蝠衫的神经陡然绷紧,盯着薛老三,皮笑肉不笑,道,“审核小组是有这么档子事儿,不过,咱爷们儿的关系上撑天,下戳地,你小子又知道什么!”
虽然洞悉究竟,薛老三不打算戳破。
更不可能为了区区千担皮棉,两千吨秋稻,跟谁费这么大劲儿。
因为该审核小组背后立着个许子干,是以,审核小组的权力也就无限扩大,隐隐成了太上规划司。
这单生意,他志在必得,且毫无风险。
“你小子倒是个合格的陪客,什么都替主家操心,像这种废话一般的问题,老子本部稀得搭理你,但看在你小子方才痛快干了一瓶酒的份儿上,卖你这个面子,就啰嗦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