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许子干提出问题的当口,他瞧得分明,薛老三脸上并未现出忧虑,反倒流露出了微笑,显然这个侄子,成竹在胸。
“老三,你怎么看?”
孰料,许子干却摆起了手,“现在说决断,怕是还言之过早,老三,你有没有想过,安远大哥若登上去后,会面临怎样的局面,先前我就说了,这是大馅饼没错,可里头也裹着剧毒!”
薛安远身为伯父,怎会吝惜!
薛老三的话糙,道理却是不糙!
的确,对薛安远登台,他乐见其成,但若无完全考虑,这个台不登也罢。
薛老三挠挠头,念头急转,忽地,又笑了,“您还别说,还真又想到一条注意事项!那就是您老千万要对自己本身,做出精准的定位啊!您这位检阅,就是军方负责人,对,就是以国防部一号的身份,检阅国防军,不是领袖检阅军队,这点一定要弄准了。”
安在海还待再问,忽地,薛安远一挥手,“就交给老三办了,反正这副家业也是给你打的,你愿意折腾就折腾去吧,折腾没了,你小子将来可别怨我!”
事到如今,老首长肯定不会收回成命。
的确,他现在的想法很简单,既然是薛向笃定的事,那还有什么信不过呢。
毕竟,冒巨大风险,只为风光一刻,这是小儿之为。
如今,薛安远的势头实在是太盛了,盛到已经不得不需要自污来消除他人余虑了。
的确,薛老三先前虽然出了胆大,心黑,脸皮厚的主意。
如今,薛安远已经掌握了登台的主动权,可兵家行事,从来都是未虑胜先虑败,善后的事,总是要考虑在前。
“许伯伯,您先别急,您的意思我明白,风险自然会有,但我保证,这风险还没酝酿发酵,就会一扫而空,至于,具体是怎么回事儿,恕我卖个关子,今儿,您三位也恕我放肆一回,不要动问究竟。我想这些年几位伯伯对我也有充分的了解,没有十全把握,我断不会如此弄险。三天,不出三天,所有一切必将烟消云散。”
反正躲过今儿,明天就底定了。
因为,往日便是再大的事儿,薛老三也没弄过玄虚,都是摊开了,讲明了,让大伙儿做到心中有数。
若老首长不收回成命,那几位能做的,也只能是让薛安远请辞。
许主任是成熟的政治家,历经沉浮,饱受沧桑,行事最是稳妥。
许子干对薛老三的回答很不满意。
只要薛安远坚辞,老首长只能顺天景命,众望所归。
身为已渐成熟的政治家,安在海自然清楚薛安远明日登台的意义所在。
是以,薛老三此刻所授之“胆大”、“脸皮厚”,诚乃对症成药。
明天若是再登上那万众瞩目的高台,势必呈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势。
薛老三话音落定,场间几人面面相觑,久久无声。
可是薛安远,实在是够呛。
而要让薛安远请辞,自不可能蛮霸霸的言语,毕竟,如今的薛安远已经不是当年的红小鬼,而是赫赫有名的薛大将军。
且以薛安远以往的脾性,几位老领导怕是料定这个听话的老实人,肯定是奉钧令而行,如此一来,危机就算化解了。
“哈哈,二伯,您这话可有些撑场面呢,向来不就是您最惯着我么?”
前次提出大裁军,便是这自污的手段之一。
出乎意料,竟是安在海最先响应薛老三。
的确,薛老三说得不错,场间三人对他很了解,也相信到了极点。
然,这回没有人动辄赐以爆炒板栗了,气氛陡然沉重了起来。
许子干话虽没说明,但场间都是明白人,皆一点即亮。
几位老领导又是明显有些站不住道理,言辞之间,自会温润。
“老三,你这是好勇斗狠,我需要的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若是因为一次面子光,就将自己置身危险之中,漩涡之下,那这面子不要也罢!”
再者,只需先见了老首长,将大事敲定,那几位便是要使用法力,也没了插手的空间。
索性,他就因人制宜,帮薛安远出了个呆板主意,这位老实大伯,干脆就不给那几位见面的机会。
现在要担心的便是,薛安远登台之后,会引发怎样的连锁反应。
更妙的是,如此一来,大家也用不着伤和气,至少是明面上的关系维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