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薛向一言既出,二人皆不答话,薛老三念头一转,立时眉目凛然。
问题实在是复杂了,薛老三完全没预料到,全面压力毫无征兆地到来了。
然,有着两世的见识,尤其是能清晰知晓两个时空共和国重大事件的显著变化,薛老三自能抓住关键,稍稍思索,便能洞悉这个时空,老首长不愿作检阅首长的根源。
他是由后世发生的事实,来推倒当下。
从这个角度上讲,薛安远出任并不合适。
让国防军的威风,世所周知,老首长不需要像另一个时空,在阅兵当日,亲自站出来,以壮场面。
二者,便是薛老三完全出于臆断的,在他狭隘的思想境界里,老首长暗里恐怕是以伟大领袖为榜样的,领袖不做的事,不到情非得已,老首长怕也不愿破例。
当然,薛老三知晓,严格来说,薛安远是不适合充任指挥官的,这不适合,并非是薛安远职位太低,而是太高,因为历届阅兵指挥官,都是由华北军区或者京城大军区负责人出任。
安在海森冷道。
理由无非有二。
雅室内,正是许子干,安在海一左一右,安坐在会客区处的两张单人沙发上。
明知不可为而强为,除了徒耗心力,还会给人留下不知进退的恶劣印象!
果然,他人方到,便有人来请。
薛老三自顾自行到两人包夹处的沙发位置坐了,劈头盖脸道。
不合理,不可能,绝不可能!
这家伙方在椅子上坐了,便抢过了桌上的菜单,翻阅了起来,传说中国宴的经典名菜狮子头,佛跳墙,三宝鸭,赫然在列。
正当一盘盘珍馐美味端上桌时,薛老三忽然没有胃口了。
有了例外,就有了法理依据,且薛老三深信,以薛安远这些年功勋,若真要做个检阅指挥官,上面根本就不会有阻力。
想透其中关键,薛老三兴奋到了极点。
然,薛老三没想到的是,残酷的现实却和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沉默半晌,薛老三豁然起身。
许子干塌塌的扫帚眉一扬,浑浊的眼眸凝出一道精光,射到薛老三脸上,沉声道,“问题有些严重,检阅人选上,上面出了分歧……”
只需安然高卧,隐于幕后,以举重若轻之姿,挟泰山以超北海。
薛老三研究菜单的当口,会场快速坐满,主持宴会的国光首长,做了简单的致辞,便宣布宴席开始。
然,紧接着,当许子干说到“有大首长有异议,认为老首长即便不做着检阅首长,也该在其他几名同志中公平择取”时,薛老三的思路才算打开了一些。
“干了,这个馅饼,咱们吃定了!”
而处在这个时代,今次大阅兵的核心主题,毫无疑问,只能是为改开的这条未知之路,宣示最强大的武力支援。
而这个时空,整个局面焕然一新,老首长自然有了高隐九重的自信和底气。
今世,改开路稳,局面大好,老首长完全用不着以一副背水一战的态度,去对外传达自己的坚持。
“二位首长,召唤我来,肯定有事儿,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是闲散人,下午听官方安排,到紫禁城的各处园林游游转转就过去了,您二位恐怕要参加临时中委会议,时间宝贵,抓紧着吧。”
有了这个提示,稍稍回溯下历史,薛老三才知晓自己犯了思维定式的错误。
这是薛老三脑海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
听罢许子干讲完,薛老三什么事儿也没干,尽顾着抽烟了,一根接一根,转瞬,茶几上的烟灰缸里便多了三只死死按灭的烟蒂。
三位老帅皆非领袖身份,由此,老首长不作阅兵首长的法理依据便出现了。
一者,有前番十一次阅兵的旧事在。没有领袖亲任阅兵首长的例子,因为领袖终究是全方位的领袖,不只是一方面的首脑,军事上的事儿,最好还是军人来办。
“馅饼好吃,就怕里头藏着毒药啊,老三,你认为咱们现在有这个肚子?”
然,另一个时空,国势、军情没有如今的局面,老首长自然只有破例。
建国至今,举办了十一次大阅兵,伟大领袖几乎就没有检阅过一次。
首先,薛安远的资格完全是够了,或者说超过了;其次,历届的阅兵指挥官也并非一定得出自华北军区或者京城军区负责人充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