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张彻,严宽,赵明亮三人登门,心中是有些忐忑的,毕竟,过去这帮人对薛向做的那些事儿,怎么想怎么都不可能化敌为友。
身为上位者,孔凡高当然不会想到,他曾两次深深的折辱了张彻。
想那人代会案发后,省委调查组下德江,抽调了不下百人,可谁都是异口同声道,薛向实至名归,调查组若再问讯,人家别的也不说,只把蜀香王和景区两件大功一摆,把云锦免除农税,全地区免除学杂费的事实一说,调查组先就得哑口无言。
的确,非是薛老三不知道,便是已然锒铛入狱的孔凡高也想不明白,自己如此厚对张彻,缘何还被此人如此算计。
为了换植工作的顺利成行,张彻不知道跑了多少趟省农科院,请来了专家作指导,整项换植工作才得以顺利推行。
没实力的,盯住省报,有实力的,直接奔了京城,朝央视和大报去了,甚至还设立了什么驻京办事处,搅得满城风雨。
以至于,现在三区四县,就没有不想吃财政饭的,据说,重病出院的周书记办公室,天天都是满的,大热天的,折腾的周书记满嘴燎水泡。
薛老三摆手道。
却说,薛向和张彻寒暄罢,严宽也凑上来汇报工作。
果然,此人再度折返,必有因由。
殊不知,这香料的生产,种植,与农作物大相径庭,便是最精通农事的老农也不清楚香料作物的习性。
是以,暗里,薛老三给张彻的评价极高,被认作是可以大用之人。
是啊,立了这么大功劳,人民群众不选他选谁?
薛老三拍着老徐的肩膀,笑着道。
人事官场,就是这样,没有什么绝对的朋友,也没一定要置之死地的敌人。
身在官场,洁身自好是好的,但偶尔,也难免和光同尘,只要谨守原则,便是好的。
至于,曾经的龃龉,在利益面前,薛老三自不会放在心上。
薛老三瞧见来人,道,“是张主任,严主席,赵主任啊,什么风,把你们几位吹来了,欢迎欢迎啊!”
如此折腾,具体成果还没看出来,可恶果先显现了,首先一条就是,各区县盲目上项目,搞广告,让本就不如何宽裕的财政,飞速枯竭。
赵明亮一句话出,薛老三愣住了,连赵明亮何时溜走,都不曾注意到。
薛老三最近读史,领悟出了这样一句话:政治,就是让自己的朋友越来越多,让敌人的朋友越来越少!
至于说,担心此人为曾经的恩主孔凡高报仇,什么时候,抽冷子捅他薛某人一刀,那更是笑话。
原来,薛老三还是把换植工作,想得简单了,他不精通农事,直以为换植香料,和种植农作物,都是一个搞法儿,都是田里出来的玩意儿。
说着,严宽举了举手里的箱子,“没别的,为您庆贺,恰好老爷子当年藏了几瓶五粮原浆,拿来让您尝尝鲜!”
五粮原浆,薛老三曾在卫阿姨家和孔霸的迎仙楼喝到过,的确是玉液琼浆,不过,因为泉眼干涸,此佳酿已成绝响。
“明亮同志,这是怎么回事儿,登我门,可不兴带东西,拿回去,拿回去!”
却说,这会儿,见薛向笑脸相迎,三人心里齐齐舒了口气。
在孔凡高看来,那都该怪薛向,是薛向太坏,且他孔某人最后不还是替张彻弄了个云锦管委会常务副主任的位子。
“行了,你老徐该做的也都做的,将来就是打板子,也打不到你屁股上,今儿,既然是来给我道贺的,那就喜庆点儿,菜吃饱,酒喝足!”
严宽,赵明亮携礼而来,张彻独自空手,由此可见三人秉性。
原本,他薛向在云锦的威望就极高,且换植政策极好,政府几乎担保了收益,更何况,全云锦,谁不是指着进蜀香王做工,政策一发布,还真就没有抵抗的。
赵明亮显然很急,语速极快,解释一番别情来由,便急急道,“是这么回事儿,我一个远房二叔在给组织部下向部长开车,听他说,咱们德江的市长人选差不多定了,是省委蔡书记大秘黄思文!”
听说是五粮液,薛老三也就不矫情了,倒非他好酒,而是这年月,几瓶五粮液,不过十多块钱,怎么也算不得收贿受贿,他也就难得演什么清官儿。
虽然猜到,这位赵主任不说,薛老三自也难得问询。
“好,咱们进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