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道宽暗暗赞叹之余,一颗心彻底落回了肚子里。
不料,这回蔡衙内却不领情,不耐烦摆摆手,“我姓蔡的言出必践,绝不开空头支票,张主任,这里你年纪最长,官位最高,也最了解姓薛的,你说说下一步咱们怎么办。”
他才懒得看周道虔,孔凡高的脸色,而是不愿新区的架子还没搭起来,就散掉,毕竟一倒就是五位常委,占了班子的半壁江山还多,势必振动整个新区管委会,薛老三可没时间再去重组班子。
饶是屋内四人各自心机深沉,且对蔡衙内含恨说出的言语,有了心理准备,还是被唬了一跳,谁也没想到蔡衙内会抛出这么个诱惑桃子。
蔡衙内闹腾半晌,严宽三人,在张彻的严令下,强忍着不搭理他。
说话儿,戴裕彬正给薛向倒酒的手,猛地一抖,酒水撒出不少。
想通此节,蔡京最后一丝傲气,也消失殆尽,胸腔里就剩了满满的屈辱。
偏偏这解决问题的法子上,似乎就是蒙着一层薄纱,首长不戳破,揭下,自己怎么也参不透。
哗!
“是啊,首长这事儿可轻慢不得!”
亏得张彻的通讯员小马激灵,及时叫来了蔡京从原黑水县公安局弄进治安大队的几名警员,这才将蔡衙内制住。
“原来,首长早就通盘想透了,此等人物,焉是蔡衙内这等人能敌得了的。”
“……别拦着我,都他妈别拦着我,老子非崩了他狗日的……”
“道宽不错,有股子机灵。”
闹着闹着,蔡京也渐渐乏了,毕竟根据人类的行为心理,面对惨事儿,往往都要经历拒绝,排斥,冷静,最终也只得接受。
直到灰头土脸的张彻等人赶到,经过赵明亮一番激烈的声讨,蔡衙内陡然恢复了神智。
揣度罢了可能性,众人滚滚一颗心全扑在了那正厅级的诱惑果实上了。
“高啊,跟首长您比,我这脑子就是榆木疙瘩!”
薛老三摆摆手,“厂子的事儿,稍后再说,小戴,先捋顺眼前的问题。”
“对了,首长,您今儿说服了张家铺子和上滩庙的这伙儿村民退散,明儿个这帮人再来,到底怎么应对,总不能真毁了拐子李村和唐家庄的用工协议,把张大脑壳那帮人硬生生塞进去吧,这样非捅大娄子不可!”
江方平此话绝对是肺腑之言,他是真好奇薛向的脑子是怎么长的,怎么思路就那么开阔,前番新区财政枯竭,眼见着下工的农民要结算工钱,无处着落,谁都想不来办法,偏生这到了薛向这儿就迎刃而解,且解决问题的法子,简单到让人羞愧。
薛老三接过酒葫芦,自个儿满上,“行啦,这事儿不难解决,让张大脑壳那帮人来就是,难道现在的新区就只兴建管委会大院一桩工程,筑路,建厂,哪样不要劳动力!”
“首长,我提个问题!”
蔡京搓了把脸,啪的一声,伸脚将门踢上,阴沉了脸,道:“谁帮我让姓薛的身败名裂,我姓蔡的以身家性命起誓,保他个正厅的前程。”
虽是夜间,明亮的夜色下,戴裕彬的一张脸也白得瘆人。
且个个俱是手下败将,这帮人有多少能水,爱出什么招儿,他差不离清楚,留下这些人,总比弄倒了,周道虔,孔凡高再给弄一波不熟悉的,继续来使坏得强。
戴裕彬满脸兴。
四人中最年轻的赵明亮也三十七八了,而张彻,严宽,苏全,俱在四十五六上走,虽然尚可算年富力强,可以三人如今的级别和上面的人脉,想走到正厅级,无疑是天方夜谭。
薛向此言一出,江方平,戴裕彬,陈道宽竟皆叹服是,到现在这几位才知道什么叫走一步,看十步,脑子转得撵上火车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