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的一下,苏全黑了脸,“照严主席的意思,姓薛的就是三头六臂,无人可敌,咱们就什么也不做,抱头认输就是!”
只那位严主席气得想骂娘,狠狠瞪了苏部长一眼,余光扫中张彻那冷峻的眼神儿,终究没有言语出声。
“蔡主任!”
“薛大书记,张大主任不是说了么,让同志们冷静冷静再报数,都这半天了,莫非您卫主任还没冷静够呢?”
薛老三方宣布完散会,憋闷欲狂的蔡衙内,蹭地站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蹿出了会议室。
“薛书记说的是,这次报数,希望同志们都考虑清楚了再说话,言出无悔,说出来了,可就得落到实处。”
既然已经把蔡京几人从险境中捞了出来,至于这几位的脸面还留不留得住,张彻压根儿就懒得管。
接茬儿的是张彻。
“我先来什么呀?”
瞧见这几位动作,薛老三嘴角浮笑,收拣身前的文件,方要起身,忽然瞥见右手边的俏丽美人依旧端坐,心头微动,手上动作便慢了下来。
蔡京猛地扬起头,狭长的眼角,猩红毕现。
“老严说的是谁?”
“瞧姓张的不阴不阳,让他丢个脸而已,怎么?你好像挺惊讶,别忘了,我这可是为你出气,那三十万,我是无能为力,你薛书记能拉来七十万,多三十万想必也不是什么事儿,我就一堆儿交你了。”
严宽呵呵冷笑,因着身子太过肥胖,只轻轻震颤,满身的肥肉就好似注水的气球,游走不停,“苏书记说的是,我是没那么大能耐,可并不代表别人没这么大能耐?”
当然,看着“上报地委”和“此处改口”,皆是丢脸,别无二致,且后者改了口,还得劳心劳力去拉银子,可薛老三相信这帮人没有一个会选择前者。
蔡京一去,苏全,严宽,赵明亮脚步俱是不慢,仓促地朝蔡京的方向追去。
留下一头雾水的薛老三,痴痴发愣,良久,呓语道:“有这样为我出气的?什么呀,整个儿一裹乱!”
强忍着不适,苏全亦规劝道:“蔡处,别跟那家伙一般见识,他这七十万喊得容易,我倒要看看他从那儿弄回来这些钱,除这个外,待会儿那些刁民要工钱,我看这家伙如何应对,嘿嘿,会上说得多好听,由他一律承担,没钱拿什么承担,您就静等着吧,待其自败。”
苏全焉能不知薛向不好对付,他那番话不过是安慰蔡京,却被严宽拿住,挨了一通冷嘲热讽。
薛老三拖长了音,任谁也听出了他话里的怀疑。
和这几位不同,严宽吃薛老三的亏,吃得最是惨烈,对其狠辣,了解得比谁都清楚,这会儿,倒是持此吃亏之经验,攻击起苏全来。
哗!满场皆惊!
“蔡主任,你不是女人吧,怎么这么婆婆妈妈,唠唠叨叨,我的事儿用不着你操心!”
有鉴于这几人方才所作所为,不考虑他张某人的颜面,张大主任也不介意让这几位在会场上出出洋相。
说话儿,卫美人缓缓起身,绿意白裤,窈窕动人,优雅地一旋身,扭着纤腰,款动翘臀,袅娜地去了。
卫美人竟是出人意料的干脆。
原本颇为奢华的办公室,此刻简直好似遭了洗劫一般,满室狼藉,珍贵的真皮沙发翻倒,水晶茶几破碎,华丽的红木办公桌从中断成两截,屋内几乎没一件儿囫囵的物件儿。
“我报九万,我在黑水县干过几年副书记,不瞒大家,哪里有些小企业跟我还是很有感情的,咱们云锦新区没有别的资源,但木材似乎不缺,在这儿办个木材厂,定然大有可为。”
他就是看看这几位堂堂常委怎么把阿出的屎,再坐回去,报假不是挺痛快么,这会儿在吞回去,想必很有意思。
蔡京挣扎半晌,最终没敢硬撑,思想斗争许久,面皮还是胜过了艳遇,蔡京把烫手山药当先丢给了卫兰。
“没着落呢,我就随口一说,气气姓张的。”
待会议室清空,薛老三笑道:“卫主任,你那三十万是……”
便连薛老三也没想到卫美人的樱桃小口,叭嗒起来,竟也会如此恶毒,嘲讽得蔡京一张脸红得能斗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