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见薛向满脸青气,孔凡高的心情真是好极了,若不是想到要快些把王胜利的事儿弄死,免得周道虔翻了盘子,他真想杵在这儿,好生悄悄薛向这倒霉模样。
“首长,怎么会这样,外面都传开了,周书记下令,让纪委派员去带王胜利调查。”
事到如今,薛老三只有,有选择的说实话了,因为假话是蒙不过去的,无端显得自己心虚。
“狠,真狠,高,真高!”
薛老三默默念着,心中对这位孔专员弄权的手段,简直佩服到了极点。
得亏平时干烂事儿,孔霸都躲得远远地,且即使是指使,也从不亲自出面,这回才躲过了一劫。
顺着这个思路,周道虔误会他薛向是铁定的了!
作为政客,他立时便意识到这绝对是再次重创周道虔的良机。
很明显嘛,孔凡高如此跟周道虔汇报,周道虔会如何想,摆明了会想,定然是他薛向卖了王胜利,要不然孔凡高会在你薛向办公室给我周某人打电?要不是你薛某人卖了王胜利,王胜利送的钱,怎么会在孔凡高手上?别说是被孔凡高搜出来的,蒙傻子呢,谁收贿受贿不是做得密之又密。
“道虔书记,你好,我是孔凡高啊!”
而在孔霸的神虎贸易公司,和打击周道虔二者中,他很快就做出了选择,毕竟,削弱政治对手,可比什么公司重要一百倍!
“是的,王局长似乎想和负责严打办的傅处长联系,不知道哪儿听了谣言,以为我和傅处长很熟悉,所以就想让我帮他约傅处长,听了我的解释后,这就走了。”
孔凡高笑眯眯地说道,“对了,稍后会有纪委同志过来,向你核实情况。”
“哼,这个王胜利我知道,他儿子调戏女学生,被严打了,这些天就溜溜转着托关系,这次来找你,肯定也是为了这件事,哼,见嘴巴说服不了你,就发射糖衣炮弹,什么东西,一送还就是七八百,好大的手笔!”
可哪知道傅处并不甘心,还想往死了挖,非将孔霸攀扯进来。
“你个薛向同志,怎么净好跟老陆学,油腔滑调的像什么样子!”
“周书记,您还在听么?”
听起来,也许不可思议,孔凡高和薛向都闹成那样了,姓孔的还有脸来寻薛向帮忙?
官场上被树为什么先进都行,独独这种反腐先进,最要人命。
说来,他此番来寻薛向,怀的本是和王胜利一样的目的。
“是这么档子事儿,我现在在薛向同志的办公室,方才王胜利同志来找过薛向同志,想让薛向同志帮他约下公安部下来的负责严打工作的督导专员傅处长,走时,留下了个牛皮包裹,包裹里有七八十张大团结……”
老家伙的手段简直就是滴水不漏,防不胜防,一计不成,一计再生,先前那计谋,是针对他薛老三,他薛某人还可以仗着头脑,灵巧避过,可眼前这计谋虽然也是针对他薛某人的,可受体却是周道虔,而且孔凡高大大方方地在他薛某人面前,给他薛老三下药,他偏偏只有干瞪眼。
既然敢跟太子爷不对付,自然是他重点打击对象,他是钦差大臣,又无须在德江扎根,自然不用考虑什么卖谁的面子,影响如何,只须让太子爷舒坦了,那就是他最大的政绩,这也是为何昨晚他不住问江方平和戴裕彬,薛向在德江的遭遇的原因。
霎那间,薛老三就明白了这家伙想干嘛,立时恨不得夺过电话,狠很砸在孔凡高那硕大的脑袋上。
“这个王胜利,真是胡闹台,他自己不成器,还来带坏我党的优秀干部,幸亏薛向同志思想觉悟高超,抵受住了这股歪风邪气,这很好,我们要鼓励广大干部同志,向薛向这样的同志学习,另外,王胜利的事情,我的意见是责成纪委派员调查,落到实处,好了,就这样吧,凡高专员,我还有几分文件!”
因此,薛老三才略去了这说不通的一点。
薛老三甚至能猜到那边的电话定是狠很砸在底座上的,因为最后忙音前,发出了短促的嗡声。
而之所以是有选择的实话,乃是因为先前王胜利是打着汇报工作的旗号来的,他薛向总不能说王胜利先汇报了粮食局的工作,然后怎么怎么,这真话听得比假话都假,人一个粮食局局长找你这非分管领导汇报的哪门子工作?
孔凡高哪里不知道薛向不爽,可薛向的不爽,就是他最大的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