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延,宗延黎杀过来了!”就在翼天干才刚刚有拔营之意,就听到了前方来报。
“什么?”这么快!?
翼天干只觉得后背发凉,他连忙指挥兵马迎敌。
那宗延氏的旗帜在荒野上飞扬,乌泱泱的大军压来,翼天干端坐将台之上,望着那旗帜心口微微发紧,深深凝望许久看到了那从军阵之中走出来的宗延黎。
黑色的战马上,她一如既往穿着一身黑甲,腰侧狼阙长刀万分熟悉。
“来!”她站在军阵前,抽出腰侧长刀,那漆黑的刀身泛着森冷的寒光,刀尖直指北军道:“我给你们一个机会,翼天干!可敢与我一战!”
宗延黎的声音像是带着内息,高昂的传进北军众将士耳中,自然也传进了翼天干的耳中。
他身形紧绷,听着宗延黎的叫阵丝毫生不出半分战意,只觉得这等叫阵与那阎王点名有什么区别?
翼天干深吸一口气端坐着未动,心中在疯狂思量对策,若不应战等宗延黎强攻而来也是等死,若此时点将上阵反而像是在助长宗延黎的气焰,当下这情况真是叫他左右为难。
“宗延黎,你何必盯着我!”翼天干咬了咬牙,走出去高声道:“此番为战之策,皆是卑恩斯下令,我不过听令行事!”
“北国之势远不如鲁国。”翼天干呵呵笑了两声,像是打着商量似的说道:“你我不如息兵戈化敌为友如何?”
宗延黎听着这话只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似的,眯眼打量着眼前的翼天干说道:“你以为现在你还有什么资格与我谈条件?”
宗延黎嗤笑两声,驱马再度上前两步道:“若你今日,自斩头颅为礼!我倒是愿意让北国归顺我大乾!”
她说的可不是缔结友邦,是归顺,是投降!
翼天干听着宗延黎这等狂妄话语,脸上神色变了变,眸中更是增了几分怒容,冷眼看向宗延黎道:“宗延黎我不过敬你一分,你可别得寸进尺!我北军可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是吗?”宗延黎抖了抖手中长枪,冷然一笑道:“那就来试试!”
话音落下,宗延黎已是纵马而上,手中长刀以雷霆之势朝着翼天干挥砍而下。
事到如今这一战翼天干不接都不行,亦是亮出了兵器与宗延黎交手了。
翼天干并非毫无本事的领袖,他在北国之中也算是一员猛将,昔日大放厥词的要与宗延黎交战,如今真是与之交手了却又忍不住叫苦不迭,这宗延黎的攻势实在是吓人!
那漆黑的狼阙长刀,每一次的挥砍劈下都像是有着千钧之力,兵戈相撞震的翼天干双手发麻。
翼天干一边打一边退,眼见着宗延黎那杀意惊人,他不敢有丝毫恋战,更加没有任何做逃兵的屈辱,见势不对拍马就跑回军阵之中,不跟宗延黎打了。
宗延黎看着那钻进了军阵之中的翼天干,眸色泛冷转头直接下令冲阵。
战鼓声随之响起,身后兵马喊杀着朝着敌军军阵所在冲了过去。
两军交战,翼天干指挥军阵抵御,但是很显然情况并不容乐观,在宗延黎的攻势之下,北军的防御简直溃不成军,轻而易举就被突破了前线防御。
翼天干大惊失色,当机立断下令撤军。
“追!”宗延黎岂会这般轻易放过他,当即下令追了过去。
六月酷暑,宗延黎死死咬着北军,与之陷入了极其漫长的拉锯之战,或者可以说是宗延黎在逐步蚕食和吞吃北军。
翼天干率领北军东躲西藏受宗延黎四处围堵,耗尽其粮草军资,翼天干也还算是有些聪明,利用地势便利,多次逃脱不说,偶尔还能反击而来,但是那反击之势,在宗延黎看来完全就是做无用之功。
倒是还劫掠了周边城镇,为此惹得宗延黎大动肝火。
如此从六月一路追打到了七月,终于才将北军逼上了死路,翼天干从未经受这等狼狈之时,他极力想返回北地,最后却在距离进入北地境内一步之遥受宗延黎合围于此。
“咳咳……”翼天干自知此番已是再无退路了,深吸一口气望着那四面八方围过来的兵马捂着胸口无力低咳着。
“翼天干,束手就擒吧。”这数月来的围剿追杀,宗延黎未曾有丝毫心软,一路绞杀北军不计其数,已到了这等地步,再去谈什么劝降实在是没什么必要了。
翼天干身旁余下的兵马已不足千人,这会儿依旧举着手中刀剑,看向这围剿而来的敌军,紧紧将翼天干护在了身后。
翼天干看着这一幕,似是有些不甘心,却又已经全然没有办法了。
他败了,或许从与宗延黎对上的那一天开始他就已经败了。
翼天干握紧手中长刀,对着宗延黎道:“我北国男人从来不会有束手就擒之日!”
“兄弟们,随我杀——!”翼天干下达了最后一条军令,显然也是一道有死无生的军令。
在那北国边境之处,北军数万兵卒几乎全部埋骨于此,北军大将翼天干战死,残余部卒逃回北地之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宗延黎自然没有想要继续深追那些残兵的打算。
另一边龙飞光拦截鲁军失利,兵力之上未能压制鲁军,到底还是让卑恩斯撤回了北地回到了鲁国。
宗延黎听闻这等消息的时候并不意外,只平静的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而后进入了短暂的养兵阶段,此番为战多年,兵力损耗对大乾而言也是巨大的。
“乌桓与齐国战事如何?”宗延黎回到寿西郡,也开始打探起北地的情况,其中对乌桓与齐国之战尤为关注。
“许是也快临近尾声了……”陆沛白伸手将从北地传来的信件递上。
宗延黎接过看了两眼,略微放心了些许道:“让卢昊尽快募兵,翼天干已死,北国不足为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