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延光赫准备大展拳脚,将那山鸡射杀,这才刚刚摸到了自己蹲点之处,却连一只山鸡都没看到,宗延光赫大为震惊,摸索着继续往前,发现这些山鸡好像被什么东西惊吓弄跑了。
“奇怪……”宗延光赫迷茫皱眉,难道是军营之中有兵将也发现了这一窝山鸡,来打牙祭给山鸡窝端了?
宗延光赫绕着四周查看,想看看是不是有捕猎的陷阱,却在绕出去没多远看到了那被踩踏过的痕迹,当下给他气的不轻,竟真是有兵将来此,若叫他抓到了,一定上告祖父严惩!
宗延光赫憋着气,他还想打一只山鸡给祖父补补身子呢!
这会儿顺着这踩踏的痕迹摸索往前,谁知这痕迹延伸竟不像是军营方向,宗延光赫心中存着几分疑惑,偏偏胆子大的离谱,竟没有丝毫退缩之意顺着痕迹继续深入,直到翻过了一处山头。
他伸手拨开了眼前的灌木,随即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在山野之下,他看到了延绵百米的长蛇军队,他看到了那静谧的行军,看到了那森冷的刀枪,看到了那……陌生的旗帜。
宗延光赫在这一刻心跳如擂,自小在军中长大的他,几乎是听着无数行军打仗的战役长大的,自然是清楚的知道这一幕代表着什么,他眼瞳一缩呼吸都跟着急促了。
小小的孩子吞咽了一口唾沫,手不自觉握住了腰侧的匕首,盯着下方正在前行的方向,那是平南营的方向!
宗延光赫觉得有点腿软,却在心生惧怕的那一瞬间,想到了此时还在军营之中的祖父,他们对此还一无所知!
宗延光赫心神剧烈震动,此时此刻满脑子就一个想法,快点回去告诉祖父!!!
这大概是宗延光赫跑的最快的一次,他从山林之中跑出,仿佛身后有着恶犬在追逐,跑下山坡的时候脚下一歪,直接顺势滚下去了,磕的膝盖生疼也一声不吭,爬起来继续往前跑。
宗延光赫就这么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出了山林,选了距离最短的一条路,像是小旋风一样飞奔回了军营。
“哟!小公子猎到野味了?”那巡逻的兵卒正换值下来,就瞧见了宗延光赫跑回来的身影,当下笑呵呵的招呼道。
“小公子的矮脚马呢?”
“祖父——!”谁知平日里总是应和他们的小公子,今日却是摔的满身泥泞,看见军营大门眼里都像是飙泪了,谁也不搭理的闷头就往里冲。
“哎哟这是咋了?上个山让人给欺负了?”那瞅着宗延光赫跑进去的样子,守营的兵将们都愣住了。
“咋可能,哪个不长眼的敢动咱平南营的小公子?”旁边兵卒呵呵笑道:“再说了,你别看小公子年纪小,本事可不小呢!”
“也是……”
众人疑惑回头,看着宗延光赫那飞奔进去的身影很是疑惑。
宗延光赫一头扎进了宗延宏景的营帐之中,跑的满头大汗,连气都喘不匀了:“祖父,祖父!”
宗延宏景拿着手中军务正在端看,瞧着这风风火火不知礼数的野小子,黑着脸道:“又怎么了?”
“我,我看到——”宗延光赫一边喘气一边急切的说道:“有敌军朝着平南营来了!很多很多的敌军!”
“什么?”宗延宏景心下一个咯噔,盯着宗延光赫道:“谎报军情是要杀头的,光赫你说你看到了什么?”
“祖父!!!是真的!”宗延光赫急切的上前一步,手舞足蹈的比划着说道:“有这么这么长的队伍!那军旗我都没见过!我在父亲的军册上看过那么多战役,我都没见过那个军旗!”
“他们就在山后,马上就到平南营了!”宗延光赫急的都快跺脚了。
宗延宏景深知这孩子虽是顽皮,但是自小聪慧,许是耳目渲染之下,其对军事了解也不少,绝对不会做出谎报军情这等事情。
他当下沉下眼来询问道:“你在何处发现,见其兵马如何?”
宗延宏景冷静发问,宗延光赫手忙脚乱的言说,但是到底是孩子说不清楚,只一个劲儿的说人很多很多。
“来人!”宗延宏景不敢马虎,当即转身下令,瞥见宗延光赫这身东西也没空多问了,只是在往外走的时候,脚步忽而顿住,转头看向宗延光赫道:“阿耀不是跟你一起出去的吗?人呢?”
“糟了!”宗延光赫这才像是如梦初醒般醒过神来道:“我……我急着跑回来,把阿耀忘在了林中……”
“宗延光赫!!!”宗延宏景听着这话只觉得气血猛地冲上大脑,脸色发白匆忙转身道:“来人!快!”
宗延宏景一边让人即刻点燃营前烽火,一边转身让人去请宗延飞翼,第一时间派人去寻宗延耀,谁知就在那营前烽火燃起不过片刻功夫,就听到了巡查斥候来报。
“大将军!北军!是北军攻过来了——!”
“北军?”
众人听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不是说北地三国联军正在齐国与宗延黎交战吗?
就连高国和晋国都派去了援军,那北军怎会突然攻来了大乾?
宗延宏景心脏骤然紧缩,转身询问道:“阿耀找回来了没?”
“还没有……”旁边的王铭艰难回答道。
“……准备御敌!”宗延宏景脸上神色变幻,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口的情绪,转身沉着冷静的吩咐道:“将军中要务全部清点整理,要快!”
“大将军……”钱志行匆匆而来,宗延宏景直接打断了钱志行要说的话道:“情况危急,平南营恐怕难以保全,暂做抵御,若难以抵御即刻撤军,撤入寿西郡!”
“传令寿西郡郡守,安排寿西郡内百姓撤出城!”
“此番北军突然来袭恐怕不简单,留守兵力微薄,平南营皆是新兵,不要做无所谓的牺牲!”
随着宗延宏景的下令,钱志行身躯轻颤,似是也听出了其中的紧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