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关。”詹皓月这次画的不是人,而是景。
“嗯……比你画将军的时候,画的好多了。”裴良幽幽开口说道。
詹皓月听着这话险些都要摔笔了,说的什么话!
庄承弼在一旁笑的不行,最后语调一转说道:“我看明溪先生画人画的极为生动,不若让明溪先生为将军作画?”
詹皓月惊诧回头看向那靠坐在旁边的陆沛白道:“明溪先生会画人像?庄先生何时得见的?”
庄承弼连忙说道:“可不怪我,只偶有一日得见明溪先生整理桌案,窥见了其墨宝几幅,那画的仕女万分生动,故而就记住了。”
陆沛白有些失笑,微微颔首说道:“让诸位先生见笑了,我那点本事随便画画还行,若是要为将军作画,恐怕不能描绘出将军半分英武。”
“何必这般自谦,无咎那等稀烂的画技都敢为将军作画,明溪先生你肯定比他好!”裴良笑呵呵的开口说道。
“裴良!”
“……”
陆沛白看着那举着手中画笔的詹皓月,气的伸手就要去裴良脸上涂抹,平日里看着那样严肃文雅的谋臣们,这会儿竟像是孩子一般戏耍打闹,霍文启生怕殃及池鱼,抱起自己的桌子就挪开了。
他这辛辛苦苦画好的军阵图,可不能让这帮人给糟蹋了!
陆沛白被他们逗笑了,竟也是真的有些意动,手痒的拿起了画笔,想象着宗延黎的样子在画纸张上勾画了起来。
她本意是想随便画画的,可一旦深想之后,每一笔都不由自主的画的小心翼翼,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绘出宗延黎那样风姿风采。
这一画就是整整五天,以至于后来詹皓月他们都开始忍不住期待,期待陆沛白画出的那一日。
宗延黎又一次离营出帐,只是今日是带着将士们出外巡逻的,顺便视察一下军帐之中布防等工作,瞧瞧可有疏忽之处,看着那了望台上认真守望的将士,无一人偷奸耍滑的。
“将军!将军快快快!”宗延黎这才刚从外回来,连脸上的面甲都没来得及取下来,就被詹皓月几人火急火燎的拉拽着进了帐中。
“这是怎么了?”宗延黎大为惊诧:“出什么事了?”
“大事!天大的事!”詹皓月脸上满是兴奋,拉着宗延黎进了军帐之中。
宗延黎快步走入内,原还想多问两句,没想到这一进去的时候就看到裴良和陆沛白等一众人都在其中,一个个脸上表情都很是激动。
宗延黎抬眼就看到陆沛白缓缓让开了,露出了那桌案上的画像,画像之中所画的不是别人,赫然就是她本人。
画像之中的宗延黎高坐在战马之上,手中握着黑色的长刀,正纵马往前,明明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水墨画,连半分色彩都没有,却莫名的让人一眼就感受到了那激烈的战意。
那长刀出鞘的杀气,那似乎有着劈天之势,穿着黑甲高坐在黑马之上的宗延黎,那鬼面凶煞,一双眼像是望破了画纸,下一瞬便要纵马从画中跃出,那长刀便要斩向自己的脑袋了!
“将军觉得如何?”裴良脸上也带着些许兴奋,笑着看向宗延黎说道:“可有画出将军三分风采?”
“这是……”宗延黎自己看着都愣了愣,眉梢轻扬询问道:“是明溪先生所画?”
“将军如何得知?”陆沛白都没开口说话,竟被宗延黎点破,当下很是意外。
“画工精巧细腻,一看便知出自女子之手。”宗延黎哈哈笑道,她虽然不会画画,但是却会观画。
再说了裴良没那个本事,詹皓月的画技她是见识过的,纵观这帐中还有谁能画出这样传神的画像来,不需要多做猜想就能确定,所以宗延黎很确定自己的判断。
陆沛白露出笑来,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我也是一时手痒。”
宗延黎转头继续看向画像,憋了半天说道:“画的很好,只是……怎么将我画的如此凶悍?”
众人:“……”
什么叫把你画的凶悍?
这难道不是画的相当的传神吗?
若在战场之上观之,只觉得画的还是温柔多了!
宗延黎非常乐意的收起了这幅画,并且让陆沛白在画上题字,以至于裴良和詹皓月几人都技痒难耐的想要画像了。
但是最后一个个都无疾而终,因为他们画完之后发现跟陆沛白画的根本没法比,好像再画下去都像是对将军的侮辱,以至于詹皓月摆烂的直接为裴良画起画像来了。
“你怎将我画的好像那个白面书生!”裴良看着詹皓月画的像简直气死了,好歹他也算是文武双全那一挂的,怎么可能是这般小白脸的样子?
“你就是这样。”詹皓月鼻孔朝天,说什么也不改。
“詹皓月!”
“啧。”
蒙奇得见了裴良的画像,简直是笑的满地打滚,也不知是怎么就触发了奇怪的开关,詹皓月竟是兴冲冲的要为他们都画个画像。
以至于龙飞光都没逃掉,看着詹皓月那惨不忍睹的墨宝,他甚至在想什么时候放把火把詹皓月的帐子烧了!
宗延黎听说了詹皓月干出的事也是笑得不行,最后只能劝说众人忍耐一二,詹皓月这做起什么来总是这般随性,等过了这阵也就好了,倒是因为陆沛白这画工本事,得到了帐中上下一致好评。
“给都将军的粮草送去了?”宗延黎按下了这些吵闹,转而谈起了正事,如今康山城都哲和齐国正在交战,她自然要关注战事以及粮草补给到位了。
“是,送去了。”龙飞光点了点头道:“齐国那位耿老将军带着兵马前去支援了,我已让白修筠带着鬼营前去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