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激荡而杂乱的声音不绝于耳,为首站着的小将突然抬手抽出了腰侧长剑道:“我去将裘将军的尸首讨回来!”
后方将领们连忙阻拦道:“木将军不可莽撞!那宗延黎之力可斩薛力擎薛将军,其帐下将领各个勇猛非常,木将军不若先请北国和鲁国出战,万不可自己前去啊!”
“裘将军是我齐国人!若连齐国都不能将其尸首带回来,我还如何领军!”那姓木的小将军眼底一片戾色,怒喝一声不顾旁人阻拦,拍马就冲了出去。
“将军啊……”齐国那些将领阻拦不得心下大呼,望着木将军那背影都像是有些恍惚了。
他们简直不敢想,若是齐国此番接连损失三个领军主帅,那对军中上下而言是何等猛烈的打击。
那冲出去的人姓木,名英绍,齐国将军府长子,也是木家如今当家之人,年岁虽小但是其身份不一般,其父亲祖辈皆为将,如今家中也就剩他这一个独苗了。
木英绍有着一腔勇武,或许若不是齐国如今国难当前,也不会让木家这仅剩一人的少年郎出战为将。
那些将领们或许并不听从木英绍的,但是没有一个人不佩服其父辈祖辈。
只可惜将军府没落,说是皇权争斗的牺牲品也好,说是历史长河之中转瞬即逝的流星也罢,曾经木家军的荣光无人不知,如今看着木英绍上阵,众多将领心中更多的大概是心酸吧。
“这是我的战利品,你想要拿回去,可没这么简单。”宗延黎瞧着这陌生的小将,眯眼皱眉嗤笑两声说道:“可瞧见了我这身边兄弟,你且挑一个,若打赢了我便将裘武的尸首还给你。”
“哼。”木英绍冷眼盯着宗延黎道:“我要跟你打!”
木英绍话语落下,宗延黎身边龙飞光和蒙奇等人哄然大笑,显然都在嘲笑少年的自不量力。
宗延黎扬了扬眉,目光落在木英绍身上道:“你有如此勇气确实不错,但是……”
“你初上战场,我已为将多年与你交手未免显得欺负了你。”宗延黎侧头道:“石敢当,来!”
“末将在!”那身负战斧的石敢当走上前来。
“你二人年岁相当,且去一战!”宗延黎抬了抬下颚,看向不远处的木英绍道:“且看看你是要让本将军将军旗上这颗脑袋还回去,还是能让这军旗上再挂一颗新的脑袋。”
石敢当眸中神色万分郑重道:“末将领命!”
木英绍看着那冲出来的石敢当微微定神,虽不能与宗延黎交手,但是看着这石敢当也不像是俗人,特别在见到石敢当那手上的战斧之后更是神色严肃了几分。
宗延黎端坐马背上,观看着中心的战局,石敢当将石破天那莽夫的莽撞继承了个十成十。
宗延黎看了会儿,突然回忆起了当初在平南营之中,第一次与石破天交手的时候,便是在军中大比之上,石破天就是拿着那战斧与她对战,像一头蛮牛一般横冲直撞。
“那姓木的有点本事啊?”对战不过片刻,蒙奇和霍文启等人都看出了木英绍剑术非常,当下忍不住低声赞许着说道。
“看起来确实是稚嫩了些。”裴良也在看,停顿片刻说道:“初次为战吧……”
“不错。”宗延黎扬了扬眉笑道:“他看出石敢当力气之大难以抗衡,决定迂回,想要消耗?”
“嗯……”
阵前中心两人打的有来有回的,从马背上打到了马背下,木英绍剑术刁钻,石敢当一时半会儿的难以碰到他,而石敢当力气大的非常,木英绍也难以撼动其半分。
二人打了半天没分出胜负,最后日落黄昏不得不暂时叫停,明日再战!
石敢当回来的时候眼底战意还未完全消退,眼底满是好战的热切。
那边木英绍回去也是一脸的意犹未尽,众多将领这才纷纷规劝道:“将军今日实在是太莽撞了,齐国不能再败,将军明日不如卖个破绽败退回来吧!”
“是啊将军……”众人苦口婆心的劝说着,齐国主将若再有什么损失,那可真是完了!
“我自有分寸。”木英绍面色冷肃,看了眼众人转身离去了。
“这……”诸位将领们面面相觑,颇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
那边宗延黎回了军中之后就叫来了石敢当,询问起与木英绍对战之时,有什么吃力之处,又针对木英绍的剑术指点了一二,教导石敢当如何更为熟练的运用自己的力气,莽可以但是不能一味的去莽!
宗延黎对着石敢当大致言说了一番之后就去见陆沛白了,对于齐国这位新主将之事,也正好去了解一二。
可惜陆沛白刚刚睡下,宗延黎未能见到人。
她又唤了解虎来,询问其在暗处可曾发现了什么踪迹,有没有刺客的下落。
“暂时没有任何动向。”解虎摇了摇头。
“将军,与其在此等候,不如引蛇出洞。”霍文启觉得这么等下去也不是个事,他主动开口说道:“在如此严密防守之下,刺客恐怕并没有合适的出手时机。”
“依我之见,不如明日两军对阵之时,让明溪先生前去观战。”
宗延黎闻言抬眼看向霍文启,听着他继续说道:“只有如此,才能给刺客最佳的刺杀时机。”
霍文启说着顿了顿道:“只是……”
“若是这般,对明溪先生而言很危险,极有可能再度负伤。”甚至送命。
“我想想。”宗延黎拧眉思索,对陆沛白当下的身体情况而言,她一点都不想冒险,可是事实也确实如霍文启所言。
“或许……可以瞒天过海。”宗延黎眉梢一点点舒展,抬起眼目光扫过帐中众人,最后将目光平缓的落在了白修筠的身上,随即脸上笑容增大,那目光看的白修筠有些毛骨悚然,心中生出了几分不好的预感。